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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緊了拳頭,抑制住內心深處那股想要觸碰他腫脹臉頰的衝動,卻聽謝隱問:「手疼不疼?」

桂菀心下大慟,她眼前浮現出一幕又一幕殘酷的畫面,她被人玷汙時的絕望、愧對夫君的羞恥、以及為家人帶來汙名的悲傷——單琛每一句每一字都在往她心上戳,而她對此毫無還手之力,無數的眼淚與痛苦只能自己隱藏,白日見了人還要帶笑。

寧為短命全貞鬼,不作偷生失節人。

這是單琛寫給她的話。

她本想以死殉節,是單琛不許她死,可她咬牙苟延殘喘多年,他覺著她沒了可利用的價值,便以此詩暗示她不可苟活於人世,桂菀原以為這一切是造化弄人,卻不曾想原來都是單琛的陰謀,從她被人玷汙開始,儘是他一手策劃!

此人狼心狗肺、薄情寡義,根本不配稱之為人!

明明早已與人私下苟合,卻還要假裝沒有拋棄她這個糟糠之妻,博得美名無數,再假惺惺為她掉幾滴淚,便名利雙收,世間怎會有這等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

只是眼下他剛考上舉人,桂家卻還是普通商戶,根本沒有與他抗衡的資本,更別說這一次單琛直接中瞭解元!

桂菀內心十分煩躁,倘若單琛還是那個窮書生,為了不讓桂家名聲受損,她大可慢慢弄死他,偏偏他成了解元,整個州府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這時候單琛若是出事,知州大人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惹禍上身便不妙了。

也不能讓單琛看出來自己對他起了殺心,否則以此人心狠手辣的性格,怕是要先下手為強。

「……夫君沒事吧?」桂菀強迫自己對謝隱露出笑容,只是面前沒有鏡子,因此她看不到這個笑有多麼勉強、虛假。「我之前在鋪子裡撞了頭,還有些暈乎乎的,方才是把夫君當成今日上門訛錢的惡人了,還望夫君海涵,莫要同我計較。」

雖然她很努力在表示歉意,但謝隱還是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嗯了一聲:「無妨,是州府的官差護送我回來的,娘子是否要去打點一下?」

桂菀心裡冷笑,打點?她恨不得他把整張臉都丟個乾淨!當下假笑道:「夫君都是舉人了,何必同那些粗人來往?橫豎是想討好夫君,從夫君這撈好處的人罷了,省幾錢銀子給夫君買些筆墨不是更好?」

這話說的……謝隱頓了頓,「娘子說得是。」

世上最愛面子的人聽了這些話竟還不動怒?桂菀納悶地盯著謝隱,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什麼不對勁來,謝隱任由她看,兩人之間氛圍格外奇怪,這時桂老爺一把推開門:「女婿,大夫來啦!」

桂菀的臉登時就黑了,她根本沒病,要看什麼大夫?結果桂老爺不僅硬是讓大夫給她把了脈,還讓大夫給謝隱也看一看,見桂老爺那樣關心謝隱,桂菀忍不住說:「他活蹦亂跳的,看的哪門子大夫?」

桂老爺奇怪地望著她:「菀菀,你說什麼呢,不是你說考完最容易生病,你還給女婿帶了很多藥走呢!」

桂菀愣了一下,前世可沒有這樣的事,前世單琛參加鄉試時,她根本沒臉出門,也不敢面對別人的目光,整個人自怨自艾,精神糟糕透頂。

謝隱雖然捱了桂菀一巴掌,但她使足了力氣其實也並沒有兇悍到哪裡去,畢竟是個弱女子,但頂著臉上的巴掌印也不好看,這可把桂老爺的心都給操碎了,桂菀本來不想管事,可她不管,桂老爺就忙得不可開交,最後她還是忍著怒氣出去打點,只要不面對謝隱,她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脾氣,見牙牙黏在謝隱腿邊不肯走,桂菀沒來得及去想為何女兒會跟單琛如此親密,叫道:「牙牙,到娘這兒來。」

平日裡牙牙是很親桂菀的,可剛才桂菀給了謝隱響亮一耳光,屬實是把牙牙嚇到了,她幼小的心裡自有一桿稱,平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