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菀伏在他肩頭,忍不住痛哭失聲。
謝隱任由她發洩的哭了一場,之後便每日都帶著牙牙陪在她身邊,一開始桂菀晚上還會做噩夢,可每回驚醒看到的都是夫君關切的面容,他的陪伴一點一點將她自絕望的深淵中拉出,陰霾在陽光的照耀下漸漸退去,桂菀慢慢地也有了笑容。
桂老爺不樂意了,以前牙牙跟他最要好,如今卻跟女婿最好,他雖然高興女婿疼愛外孫女,可、可也不能剝奪他跟牙牙的快樂時光啊!
謝隱每日都起很早,單琛是個沒用的書生,身體孱弱,說得好聽點叫斯文,難聽點就是個廢物,上回去把桂菀搶回來,手腳抖了好幾天才緩和,可見平日根本不鍛鍊。
因此謝隱每天早上都會圍著桂家的宅子走上幾圈,一開始是走,慢走一會兒都氣喘吁吁頂不住,漸漸地換成了快走、慢跑、快跑,他還在院子裡搭了幾個在桂菀看來奇形怪狀的架子,全是拿來鍛鍊身體的,因為運動量大,身體所需要攝入的能量也增高,飯量增長的同時,容貌與體質都有了改變。
這些改變是細微的,與他日夜相處的人看不大出來,只覺得他氣質變了,長得更加俊秀,身體也愈發強壯,只有認識他卻長久沒見的人,乍一見才能意識到謝隱的變化究竟有多大。
堅毅的靈魂無懼任何弱小的皮囊,因為他足夠自律、理智和努力。
這一點桂菀感觸最深,從前夫君抱她時,她能感受到他瘦弱身體凸出的骨頭,而最近一段時間,她只是靠在他肩頭,便覺得無比寬廣,從和他平視,到抬頭看他,中間不過三個月。
而她對他的感情,也從相敬如賓,漸漸有了轉變。
第17章 第二枝紅蓮(四)
成親三年只生了牙牙一個女兒,之後兩年再未有孕,桂菀自己也是理虧,因此平日即便單琛如何冷淡,她都包容,夫妻兩個親熱的次數並不多,桂菀是怕那回事的,每次都很疼、很不舒服,懷上牙牙跟坐月子那一年是她最輕鬆的時候,這種私密事兒又不能同旁人說,只得自己咬牙忍著。
夫君嘴上說著不嫌棄她,可自她受辱到如今已是小半年過去,他雖夜夜與她同床共枕,卻從不曾碰過她,饒是桂菀再不喜歡那事兒,也不由得有些慌亂,她雖做生意時性子沉穩,實則年歲並不大,十六嫁的人,二十歲生辰還沒過,有些話總是難以啟齒。
因此,近幾日桂菀有些悶悶不樂。
她發現雖然是夫妻,可夫君實際上對她生疏得很,即便是擁抱也是稍觸即離,牽手很快鬆開,兩人獨處,除非是她情緒不好,否則他決不會主動碰觸她,晚間在一張床上睡覺,他總是離她有些距離。
雖然生活裡的方方面面都格外溫柔可親,實際上卻是很難接近的人,彷彿對她已經完全失去慾望了。
桂菀悄咪咪觀察了兩天,發覺夫君也沒有跟哪個婢女曖昧,平時伺候的都是小廝,大部分時間不是陪牙牙玩,就是在書房讀書,還有半年便是鄉試之期,他一直想要繼續考科舉,這點桂菀是清楚的,也很支援。
他們是商戶之家,桂朝這輩子都不能科考,這也是為何當初桂老爺願意把女兒嫁給單琛這麼個窮書生的原因,書生雖然窮,名聲卻清貴,商戶雖衣食無憂,卻人人嫌棄身有銅臭,沾上點書卷氣,也是盼著自家能好過一些。
謝隱是個自律到可怕的人,他每日很早便起床,先是圍著桂家宅子跑上十圈,然後在院子裡鍛鍊,鍛鍊完後沐浴更衣,之後桂菀便差不多醒了,陪桂菀牙牙母女倆用完早膳,他會去書房,桂菀不許人去打擾,但牙牙常常偷溜進去找爹,謝隱的一切原則在她們母女倆身上都不適用。
用過午膳,他會陪女兒玩,哄她午睡,有時直接抱著牙牙去書房,傍下午的時候出書房,陪桂老爺下棋,再指點桂朝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