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吃虧呢!」孫大爺怒髮衝冠,「是不是等人家把你們趕出去鍋碗瓢盆全給你摔了才叫吃虧啊!你這憨種!」
謝隱嘆氣:「大爺,我不傻。」
「你不傻,那誰傻?!」孫大爺環顧四周,這店待了兩年了,真有感情了,房子不是他們的沒錯,可這兩年投注其中的心血都是真的,這些桌椅板凳,雪白的牆面還有那些手工製品跟各色掛畫,都是謝隱他親自弄的,憑啥合同沒到期就硬要漲房租,還比市價貴兩倍?憑啥就這樣要把人給趕走啊?
「前段時間我去市區看了,靠近高中跟火車站中間那地段有家驢肉館子開不下去,老闆要轉手回老家去,價錢公道,我已經買下來了。」
謝隱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這麼大的事兒他根本沒跟他們商量過!
對此謝隱也有解釋:「絹兒要考高中,你們一天天的緊張成那個樣子,我何必說這些來讓你們操心?」
他一個人能做的事兒,沒必要再勞煩他人。
「正巧趁著絹兒暑假,咱們把店搬過去。」謝隱緩緩地說,語氣溫和,表情也一如以往,「一片白牆我都不會留下。」
原本還在抹眼淚的絹兒呆呆地看著他,突然感覺心跳得厲害,她伸手拽了拽謝隱的衣袖,他再低頭看她時,眼神便又是和平時一樣的溫柔,伸手擦淚:「所以別哭了。」
「那就這麼白白讓給他們我心裡也不得勁。」孫大爺不滿,「這地段多好啊,廠區這麼多人,咱每天那麼多客人呢!」
謝隱輕笑:「總能再起來的,問題不大,而且,咱們家店生意好,靠得不是我嗎?」
孫大爺:「……那我身為咱這片老頭牌之王,哪裡差了?!」
謝隱走過去給老頭兒按按肩膀:「是,您老辛苦了,以後還得您老坐鎮才成,就是要委屈毛毛轉學了。」
今年上三年級的毛毛雖然很捨不得同學們,但她更不想跟絹兒姐姐分開!
一起生活的這兩年,他們四個便是一家人,雖然彼此之間沒有血緣,可誰說這便不是親人呢?
次日謝隱便掛了不做生意的牌子,並且完全沒有給老房東留臉面,別人來問他就說實話,謝隱的人品那是左鄰右舍個個豎起大拇指,只有誇的沒有貶的,雖然那老兩口說是不想給廠裡添麻煩想搬回家住,可大家眼睛學亮著呢,不就是看謝記小吃店生意好眼紅?現在個體戶掙得比工人多,心裡不舒坦了唄!
新店地段比這兒更好,那是真正的市區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工人幹部學生旅客比比皆是,所以把那三層小樓買下,就用了一大半的積蓄,剩下那點兒錢基本也要投進去,真真正正又要從頭開始。
謝隱說一片白牆都不留那真不是說假的,五天後房東一家來驗房,看到裡面空空蕩蕩什麼傢俱都沒有,甚至謝隱自己改建的玻璃廚房都拆了,牆壁又恢復了從前的斑駁,二樓牆上貼的桌布更是撕的一乾二淨,一家人全懵了,老大脾氣不太好,見謝隱交還了鑰匙,揮著拳頭就要揍上去,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說謝隱把他家糟蹋成這樣,叫謝隱賠錢。
張嘴就要五百,是真的敢要。
絹兒見他要打人,想都不想就衝過來,謝隱原本只想躲開,但絹兒擋在他身前,他沒法朝旁邊讓,以手臂擋住對方的攻擊,抬腿輕踢,那男人就在他跟前跪了下來,謝隱平靜道:「還沒過年,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謝老闆可以啊!這兩下子,咱們幹公安的都不一定能行!」
來幫忙搬家的人不少,王公安就是其中一位,他還借了輛吉普車。
一看到大蓋帽,房東一家不敢再鬧騰,他們家房子什麼樣左鄰右舍最清楚,當初謝隱租這房子,鄰居們就覺得他是人傻錢多沒地兒花,現在不過是恢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