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我認識你小姨的時候,她才剛到廠裡上班,被廠長安排在我們宿舍,一間房住四個人,她長得漂亮,人又勤快,很招人喜歡。”
“那時候工錢不多,她還省吃儉用的存了些錢,說是為了以後做準備,我也是那時才知道她是逃到南城來的。”
這個故事與繆正初說的有些出入,沐晚晚聽得眉頭一皺,連忙比劃了手勢讓她停下來。
“等一下,你說小姨是逃過來的?但我母親說她在國外留學……”
話沒說完,就聽李阿姨疑惑地“啊”了一聲。
“沒聽說她家裡這麼有錢啊,不然怎麼每天吃饅頭醃菜還要往家裡寄錢?”
沐晚晚倒吸一口氣,難以想象那時小姨日子過得有多慘。
“那您知道她是為什麼逃過來的嗎?”
李阿姨搖了搖頭,一會兒又皺著眉回憶了一下。
“她沒怎麼提過,就說是家裡人讓她往這兒來的,是為了躲什麼人,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
當時大概是說了個姓氏,姓李還是姓厲的早給忘了。
沐晚晚記掛著小姨受刺激的事,卻又難以開口,只好旁敲側擊。
“小姨後來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提到這個,李阿姨連連點頭。
“有過有過,一個高瘦的男人,長得很周正,是隔壁廠做機械的,人很機靈,就是可惜啊……”
她斷句斷在這兒,總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後來跑了。”
“他們倆原本談得好好的,租了個公寓房,都準備要結婚了,小俞肚子裡又懷了孩子,那個年代,未婚先孕的很多,也不算什麼事。”
巷子裡光線偏暗,梧桐樹影籠罩下來,遮下一片灰暗的陰霾。
沐晚晚提著一口氣,仔細聽她後面的故事。
“我也是聽她鄰居說的,小俞在家流產了,是被救護車拖走的,滿地的血……”
想到那個畫面,李阿姨於心不忍,閉上閉眼,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尋思她小產要補身體,送了雞蛋去醫院,才知道那個男人跑了,都沒來看過她,她也受了刺激,趁著晚上逃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嘆息一聲,目光落到不遠處,昔日的工友如今已經瘋瘋癲癲,不記得她了。
“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