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這些日子輕浮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三太太面上滾燙;下巴已經頂到胸口上。這一年來;眼見丈夫經常往南城書院去;三太太心中是歡喜的。丈夫樂意親近自己孃家;自己也跟著沾光;多回了兩趟孃家。
可她即便有些私心;也是三從四德教匯出來的淑女;自然是曉得孰輕孰重
丈夫是她的依靠;同與孃家親近相比;自然是丈夫的前程更重要。南城書院雖名揚在外;彙集了不少大儒;可那些人書生意氣也重。
不管皇帝如何重視外戚;那都是皇家的事;本不該隨口議論。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古今同。
自己老爺早年醉心書畫;並不喜歡談政治;這兩年來卻是變化頗大。如今想想;多半是南城書院那邊的影響;其中未必都是好影響。
三太太羞愧不已;幾乎要站不穩了。
徐氏瞧著不對;笑著對大老爺道:“你們兄弟要說話就往小書房說去;我們娘幾個還要拜月。”
眼前就這幾個人;三太太的窘迫都在大老爺眼中;大老爺卻只做未見。不是他愛操心;去理會弟弟、弟媳婦的家事;只是三老爺這兩年與田家走的太近了。
在三太太眼中;田家是至親;可在沈家人眼中;田家只是一門姻親;大老爺不希弟弟太過親近田家。有今日因;就有明日果。三老爺夫婦都親近田家的話;就會影響到四哥。
雖說四哥與兩位堂兄相差十多歲;可大老爺還是希望以後這堂兄弟三人能如同胞手足似的抱團。
沈瑞、沈珏都沒有能依靠的外家;四哥這邊也遠處點好;否則等到沈家老一輩過身;田家人站在四哥身後;四哥到底該親近那邊?一邊是嫡親舅舅;一邊是無血緣的嗣堂兄;似乎也不難抉擇。
那樣的結果;是大老爺不願看到的。
大老爺希望小一輩兄弟三人;能互相扶持;將二房傳承下去。
三老爺最是乖覺;見長兄臉色不好;打諢道:“大哥;要不咱們也隨著大嫂拜月?”
“胡鬧”大老爺白了他一眼;道:“還不隨我去書房;我可要考校考校你的學問如何了……瞧著你如今三、五日就要出門交際一次;實也沒有個讀書的樣子。你還是叔叔;且想想瑞哥的毅力……”
三老爺笑道:“我也是頂頂佩服瑞哥的;不是我誇自家侄子;就是南城書院那些寒門學子;也未必有咱們瑞哥的刻苦勁兒……明明不過十幾歲年紀;卻是迫不及待地模樣;一日都不肯離了書本去;天道酬勤;到底沒有白白辛苦。珏哥即便資質不讓瑞哥;可也敗在瑞哥的勤奮下……”
大老爺與徐氏聽到“迫不及待”四字;老兩口對視一眼;都帶了幾分沉重
待大老爺與三老爺去了小書房;徐氏就吩咐紅雲帶人去花園擺祭桌。
女不祭灶;男不拜月。
中秋這晚;女眷都要拜月的。
三太太心亂如麻;沒有閒情逸致;隨著徐氏在花園拜了月神後;便道:“大嫂;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貪玩老想著孃家;才慫恿三老爺常往書院去……”
四哥已經乏了;由嬤嬤帶了下去;玉姐卻在。
眼見氣氛不對;玉姐素來乖覺;忙起身道:“母親;三嬸;玉兒有些乏了;先回房去了……”
徐氏點點頭;叫人挑著燈籠送玉姐回去;妯娌兩個在花園的亭子裡說話。
“弟妹勿要多心;男人在外邊的事;怎麼能怨到內宅婦人身上?老爺只是擔心三弟;怕三弟走了性子。三弟既是有心仕途;‘謹言慎行;這四字需銘記。狂儒可信口拿皇家的事情說笑;旁人也不會與之計較;朝廷官員若是如此;說不得就是傾家之禍。”徐氏對三太太正色道。
三太太認真聽了;點頭道:“大嫂說的正是;我之前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