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那日;喬家添妝;去的是三太太與玉姐。
沈家上下同喬家都不親近;不過畢竟關係在這裡;該出面的時候也要出面;否則落到旁人眼中;倒像是沈家勢利;誰讓現下喬家沉寂;家道中落。
今日是嫁女之喜;可喬三老爺、三太太還在孝中;並未大肆宴請賓客;不過請了幾家族人姻親;擺了幾桌素酒。
沈家幾人一到;喬三太太就將三太太迎進內宅去了。
雖說徐氏沒有露面;喬三老爺、喬三太太都不大滿意;不過也曉得在這個上挑不出理來;這一年沈家對外的女眷應酬;多是三太太露面。徐氏一直抱病休養;本以為喬三老爺專程去了一遭;徐氏說不得會給個面子;誰曉得還是推辭沒來。
喬家與沈家如今關係;已經岌岌可危;偏生與喬家牽繫最深的沈二老爺又不在京中。在沈大老爺與徐氏看來;如今沈家能出來長輩應酬;而不是隻打發小輩過來露面;已經是給親戚面子。
不過到底與喬三老爺的期望值不同;喬三老爺按捺住心中不快;面色溫煦地招待沈家叔侄;面對沈瑞時;尤其客氣三分;一口一個“恆雲”。
沈瑞見狀;心中暗暗詫異。一年之前喬三老爺面對他們這些小輩時;可還是端著長輩架子;在沈三老爺跟前也姿態頗高。
畢竟沈三老爺記嫡身份;旁人或許知曉的不知切;喬家是兩輩子姻親;自然是知曉的真真的。早年喬老太太在世時來沈家時;對待徐氏與三太太也是兩樣。喬家幾位老爺、太太不知是不是受喬老太太影響;對於沈家三房始終有些輕視怠慢。
不過一年時間;喬三老爺態度變了不少。
到底是嫁女這樣的大事;喬家大老爺雖沒過來;可大太太帶了兒子媳婦過來了;喬二老爺夫婦也過來。
喬氏族人還有兩家過的;再有就是喬三老爺這邊的幾房姻親。瞧著稀稀落落地坐著零散客人;冷冷清清;絲毫不像是辦喜事。不過這也算是應有之義;也沒有父母還在重孝中;就吹吹打打嫁女的。
沈瑞雖頂著尚書公子的光環;可畢竟是小輩;見過喬家幾位老爺後;又在喬三老爺的引薦下;見了幾個喬家姻親長輩;就由喬永善帶到偏廳;同小一輩坐著去了。
“恆雲;聽說珏表弟身子不舒坦;到底怎麼樣?這幾日忙著家中瑣事;要不知曉你們回京;也當去瞧瞧。”喬永善道。
他性子和善;對於沈瑞、沈珏始終保持善意;對於沈珏那便宜表弟還有幾分意趣相投的意思。
“路上有些乏了;回來京裡又冷;就有些傷風;正在家裡養著。”沈瑞道:“母親便拘著他不讓出來;說讓養好了再出來給幾位表叔請安。”
前兩日下雪;誘發沈珏寒症;這兩日確實在吃藥調理;不過哪裡就到出不了門的地步?只是不好大張旗鼓地擺出“守孝”來;就只能藉口身體有恙沒來吃喬家喜酒。
沈珏要是不出繼;當為族長太爺服“期年”;不過因出繼;實際上與本生親長都要降服或無服。是沈大老爺與徐氏感念族長太爺撫養沈珏一場的情分;也是為了寬慰沈珏;才發話讓他服喪。
沈珏是為了本生祖父之喪才離京奔喪的;喬家又怎麼會不知曉此事?
不過是寒暄客套兩句罷了。
旁邊喬永德聽了;臉上就有些不好看;冷哼道:“是真病了?還是託詞不出做孝順兒孫去了?姑母病著;不見他去侍疾;倒是為了本生親長千里奔喪;這樣的孝順法還真是稀奇?”
除了喬姓族人少年;坐上還有其他兩家姻親晚輩。
因著沈瑞“尚書公子”的身份;加上他儒服裝扮;眾少年見了他都帶了拘謹。
聽了喬永德的話;大家就都瞄向沈瑞。
尚書府可不是一個嗣子;喬永德雖嘴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