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輪到我坐啊。
公交站牌本來是有亭子的,可那天等車避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嘛,我一不小心就被擠到亭子外頭去了,又不是我願總的……“
“沈朝陽!”再將一塊蘋果狠塞進她嘟噥著的嘴巴里,杜宇霖實在是恨得無法言語。
“啊,我在,我在呢。”那麼大聲幹嗎?她真的不是故意讓他的七天長假泡湯的嘛!“現在才三號,如果你自己去五臺山玩一趟的話時間也很充足——”
“你除了五臺山還能不能記些有用的?!”如果不是因為她,他跑五臺山做什麼去!
“喂,我現在是病人吧,我現在是在吊著藥瓶打點滴吧?我現在是可憐巴巴的病人吧?”她已經很受苦受難的了,他不用再這麼折磨她了吧?“杜宇霖,如果你真的是心疼我,那可不可以麻煩你閉上嘴巴?”
“你這種囂張的樣子還叫‘可憐巴巴’?”偏偏人家哼也不哼她一聲,只不屑地朝她“和藹”地笑笑,“你如果知道我真的在心疼你,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好好地配合醫生,不要再整天喊著‘出院’?”
“我——”她氣悶地鼓起臉頰。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臉燒得還像猴子屁股!嗓子啞得還能這麼大喊大叫的嗎?嗯?幸虧現在不是鬧非典的時候,否則你只能好好地在隔離病房待著了,大小姐!”
“杜宇霖——”他不說,她還真的沒覺得自己的嗓子啞啞的好痛。
“做什麼?”放下手裡已經被自己捏爛的蘋果,他看她一眼,“是不是嗓子又痛起來了?”
雖氣她,可再氣又能如何?嘆一聲,他發現他實在抵抗不了她“可憐巴巴”瞅著自己的模樣,遂白她一眼,還是心軟地端起一旁的開水來,嚐嚐不燙口了,才插上吸管送到她嘴邊。
“活該!”末了,看她滿足吸水的樣子,他還是氣恨難平地罵她一句。
而她則瞄著他幾乎算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模樣,心裡偷偷地扮個鬼臉。
原來杜宇霖不僅僅是變得會油腔滑調了,板起臉孔兇人的樣子看來也是學有所成了呢。
嗚,她又不是他公司的員工,他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兇她啊?
一躺一坐、一喝水一端著水杯的兩個人相互地瞪一眼,再瞪一眼,而後又同時撇開了視線。
看來她這輩子似乎就要受他的惡魔強制管教了耶。
一個心裡哀號一聲。
看來這輩子他不得不多為她操心一些了。
另一個則是心裡重重嘆了一聲。
不同的心思,卻又是同樣的——甜蜜。
“等你燒退了,還是去我家住吧。”將水杯重新放回桌上,他抽塊紙巾替她擦擦嘴角。
“不去可以嗎?”她將哀號釋放出嘴巴來。
“你說呢,沈、朝、陽。”他又瞪她,黑沉的臉卻讓同病房的其他人們驚豔地無聲讚歎——
好關心女朋友的男人,好親熱的小兩口啊……
於是大案底定,驚堂木啪地一摔,大老爺退堂。
杜家她不是沒來過,上大學後她曾在杜宇霖的死拉硬拽下硬著頭皮來拜訪過幾次。但每次幾乎都是來去匆匆,從來沒待過一小時之久過。原因無他,她實在是適應不了杜家上上下下對她的熱情招待以及……特別關注的視線。
以前她年紀小,可以用笨啊、蠢啊、傻啊、呆啊、甚至是遲鈍來應付杜家除了杜宇霖外所有其他人等對她特別的關注視線,一切以“內向害羞不善言辭的杜宇霖惟一帶回家來的同學好朋友”的身份來掩飾或否定其他一切的焦點,可以視若無睹杜家人的殷殷垂詢,面不改色地模糊杜家人真正想探詢得到的焦點問題,實在抵擋不住了,就祭出最後的一招絕技——我要回家做作業了,所以再見——而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