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溢滿了臉,“你怎麼這麼頑皮啊!”
謹哥兒像是知道母親在和他說話似的,衝著十一娘“哦哦哦”地直笑。
而立在屋簷下的楊氏卻臉色微變:“夫人讓我在垂花門旁的花廳見大保?”也就是說,根本不想知
道大保和她說些什麼!
是無知,還是全然不在乎的不屑?
她心裡突然亂了起來。
秋雨哪裡知道楊氏的心思,只覺得楊氏要求在十一孃的正屋見這個什麼大保的,有點不知道輕重,
見楊氏臉色不虞,她笑的有些燦然:“夫人是這麼說的。還吩咐我給姨娘帶句話,說,姨娘家裡既然有
人來看姨娘,讓姨娘好生招待招待,廚房、馬房、司房那邊夫人都已經吩咐下去了,姨娘到時候差人去
說一聲就行了——宴請的酒菜、走時的車馬、離府的打賞都準備好了。”
楊氏還想說什麼,秋雨已道:“夫人還差我把三月三宴請的名單送到太夫人那邊去,你要是有什麼
事,就吩咐玉梅吧!我先去當差了!”說完,蹲下身去福了福,由兩個小丫鬟簇擁著去了太夫人處。
楊媽媽望著秋雨遠去的背影不由低聲地道:“姨娘,這,這怎麼辦好?”
“既然夫人已經發話了,”楊氏眉宇間有些冷,“我們照著做就行了!”
楊媽媽還欲說什麼,楊氏已轉身往垂花門去。
那邊有個小小的花廳,平日用來招見各府有體面的管事媽媽,佈置的樸素大方。
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大保頭上手上全纏著白粗布帶子。
“……知道侯爺被抄了家,我們家就被那些地痞閒幫給惦記上了。三番五次上門敲詐不說,還說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把老爺從前寫的一張借據給找了出來。三兩銀子的借據,就要收三萬兩銀子的利錢。
偏偏那些平時和老爺稱兄道弟的里長、保長一個個都裝不知道。老爺沒有辦法了,這才求小的來找小姐
。請小姐跟侯爺說一聲,到時候讓那些人好看。為我們家老爺出一口氣。”
花廳裡服侍的兩個丫鬟就低頭抿了嘴笑。
楊氏臉漲得通紅,旁的話卻一句也不能說,讓楊媽媽領了大保下去吃飯。
大保卻求楊氏:“小姐,這事到底怎樣,好歹也讓我帶句話回去。要不然,老爺可就活不成了!”
楊氏氣得心角發疼:“你跟他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要是覺得利重了,就去官府裡告好了!
”說著,拂袖而去。
楊媽媽忙跟了過去。
楊氏氣不打一處來,腳步比平常快了一半,回到家就捂著胸口躺在了床上。
楊媽媽看她臉色發白,忙去倒了杯熱茶服侍她喝下。
楊氏的眼淚唰唰地就落了下來。
楊媽媽知道她心裡苦,柔聲勸她:“縱是有千錯萬錯,畢竟生你養你了一回。沒有他就沒有你。何
況當年在家時雖然清苦,可也沒像旁人似的,遇到荒年就把你們這幾個做女兒的給送人……”
楊氏聽著就伏在枕頭上哭了起來。
楊媽媽坐在一旁也不勸她,只是輕柔地撫著她的頭。
過了好一會,楊氏漸漸停下來,然後緩緩起身坐直了身子:“媽媽,你讓小丫鬟打水進來服侍我梳
洗吧!然後去正屋看著侯爺回來了沒有!”
楊媽媽知道她這是轉過彎來了,笑著應了一聲,去吩咐小丫鬟打水,探徐令宜的動靜。
十一娘聽了那個大保的來意也有些意外。
這算不是算是樹倒猢猻散呢?
她微微嘆了口氣,吩咐秋雨:“我這些日子在家裡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