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的月亮把病房照耀得很明亮,我看見陳楓正扶著妹妹下地,妹妹的神智恍惚。
陳楓幫她退去褲子,扶著她在尿桶上蹲下,有嘩嘩的聲音傳過來,她站起身子,陳楓又把她的褲子給提了上去。
他小心地把蘇小染放在床上,然後端起一碗水,用湯匙一口一口地給她喂下去。當她又沉沉睡去的時候,他又彎下腰把尿桶蓋上蓋子放在床下,然後他側身躺在她的身邊。
我望著熟睡的妹妹,又望著守在她身邊的陳楓。
此刻,陳楓正望著高掛在窗外的一輪明月,他的眼神很寧靜,寧靜的像窗外的月亮。
“陳楓。”我輕聲喊道。
“哦?”他坐起了身子:“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我微笑著望著他。
他也靜靜地望著我。
“你過來,到我這張床上來。”我輕聲地說。
“啊!”他驚訝地望著我。
我整理下頭髮,下了地:“去吧,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我指著我剛剛睡過的床說。這個屋子裡只有兩張床,顯然一個是病人水的,一個是陪護的,因為我的到來,陳楓就沒地方了。
陳楓恍然一笑:“不用,一個男人,擠在哪裡都好。不用管我,你好好的睡吧。”
我望著他,我知道他的多麼的固執,只要是他認為對的,沒有人可以改變。我沉默地看著他,我在他的對面坐下。
“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陳楓側身躺下,他好像並不願意和我談這個問題。
“告訴我,孩子是怎麼死的?我想找出原因,讓我們一起治好慕容霞的病。”
陳楓的身子猛然一動,他睜開眼睛,望著我,他的目光充滿了困惑不解、又帶著一絲絲的不滿。
“陳楓,告訴我。”我輕輕地說道。
“你認為找到了原因,她就會好嗎?”
“是!我相信!”
陳楓聽到我如此堅決的語氣,他再次閉上了眼睛,十分鐘後,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難產,生下來就死掉了,被我埋到了雙慶河邊,雙慶橋岸邊的柳樹下。”
“我們中學後身的雙慶橋?”
“是!”陳楓含糊地應著,接著他就輕輕地打起了呼嚕,當我再想多問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毫無反應,睡得沉沉。
陳楓的態度,讓我又了懷疑,可是,他在說謊嗎?如果在說謊,那孩子哪兒去了?於是,我決定天明後就去雙慶河邊探個究竟。
天剛朦朦亮,我就起了個大早,陳楓和慕容霞正在酣睡著。我拿起臉盆向洗涮間走去。
洗涮間裡很是黑暗,因為設計的問題,光線進不來,我開啟了電燈,快速地刷完牙,又洗了臉,就在我準備倒掉盆裡的水時。
突然,一個聲音向我厲聲喝道:“別動!”
我猛然一驚,看見一個高個男人直直地站在我的身後。高個男人盯著我,我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我更不敢轉身去看他的臉。
這時候,男人走到我的身邊開始認真的刷牙洗臉。
我還呆呆地站在那裡,等他洗完以後,他轉過身子指著我的盆子裡的水說:“別倒,留著澆樹!”
我頓時哭笑不得,原來,他對我喊的是:別倒,而不是別動!
我轉過臉看著他,原來他就是昨天摘掉我眼睛的那個男人,天哪!他居然很英俊!無論從身高還是容貌他都是一個十足的美男子。
他衝我微微地一笑,然後,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他既然啪地一聲關閉了電燈,我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我驚慌般地逃了出去。
天哪!這就是精神病院裡的精神病患者、太可怕了!有哭的、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