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讓你自己來,姑娘我也沒伺候過人,不過你現在必須在兩天內把你的元氣恢復,接下來的三天你會沒有時間休息沒有時間睡覺。”我正經的聲音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如果你覺得欠了我的,我不介意到了神族以後躺著做老大讓你跪著伺候。”
他不再回嘴,而是張開唇一口一口啜著我手中的粥,喉結緩緩的滑動,嚥下。
當他喝完粥,我和他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釋放的嘆息,這樣的距離貼著,這樣的親密姿勢,兩個完全反感對方的人,真的是一種折磨。
“算起來,你救我兩次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冒出這樣的一句話,我以為他早就忘記了呢。
“千萬別以身報恩,我不要。”忍不住的嘴巴壞,我調侃著他。
更難得的是他竟然沒有反駁我,而是又恢復了那種深沉的思索,望著帳頂,甚至忘記了此刻還掛在我的懷裡。
“其實神族也和外面一樣,有所謂的階級所謂的高低貴賤之分。”他側臉,眼神落在我銀白色的髮絲上,“銀髮,是貴族的象徵,黑髮的就是平民了,只是神族沒有那麼多的階層表示出來,單純的從別人看你的目光就知道了。”
銀髮的是貴族,黑髮的是平民?
“那你呢?”他一頭紅髮,那算是什麼?
“我?”他冷哼了聲,“我是怪胎,賤種。”
呃,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那隱藏在話語中憤恨,自嘲,不甘……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在神族的歷次比武中都是第一,我根本沒有資格參加神族護衛的選舉,因為我連平民都算不上。”他看著我的目光中忽然有些嫉妒,“如果再過一年,你不回到神族,按照神族的傳統就從兩名護衛中挑選一人繼承族長,直到出現銀髮紫瞳的女子,上官楚燁,你如果不是佔了外貌的優勢,你有哪一點比我強?你從未對神族有過任何貢獻,你甚至心中對神族沒有半點尊重,你從來沒有拿性命捍衛神族的想法,你這樣的人,真的配當族長嗎?”
他聲聲的指責,猶如針扎一般刺入我的心中,一語不發的放下手中的碗,再將他的身體放下躺好,朝著門口走去。
在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我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床榻上的莫滄溟,“我是對神族沒有尊敬的意思,我的記憶中,甚至連我的父母都只有很模糊的影像,對神族我只記得一塊草坪一個深潭,你覺得我可能對一個完全沒有記憶的地方產生多麼大的熱情嗎?我不是你,我不在神族長大,我對那個位置也沒有崇敬之心,爭鬥之慾,至於那些長老護法,一沒有養過我,二沒有找過我,三沒有幫過我,我為什麼要敬重他們?但是我告訴你,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位置,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心術不正的人坐上,我不會讓它毀在別人手中,我的性命不是用來捍衛神族,而是捍衛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僅此而已!”
他與我對望,神色複雜,我從容轉身,離去……
黑衣人再度現身
“休息!”我看也不看前面那個人,屁股一撅就坐在地上,揉揉腿轉轉腰,深呼吸,“真累,累死人了。”
前方的莫滄溟手扶著樹幹,極力剋制著的呼吸掩藏不住起伏的胸膛,他低垂著頭,整個人弓著,半晌沒有動彈。
我偷眼瞧了瞧他的方向,他的肩膀很細微的抖動著,似乎在隱忍什麼。
他回過臉,“還不走?要趕不及了。”
臉色慘白,白的找不到一點血色,聲音顫抖,無論怎麼掩飾都藏不住聲音裡的氣息虛弱,還趕?再趕就是趕著投胎了。
“我好累,不走。”堅定的就是不挪半步,我索性躺倒在雪地裡,睜著大眼睛,“你看這天多藍,雲多白,這麼美的景色一定要好好的欣賞一下,急什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