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樹下,看著那海子裡一汪清水,忽然間就覺得彷彿在中原的時光,不過是前塵舊事,那麼遙遠,那麼的……讓人思念的,剜心剜肺。
不管是那些身邊的熟悉的人,還是……那個他。
年少輕狂,少不更事的一切,彷彿都已經是前生,即使七日前,她還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彎弓搭箭,想要將她搶回來。
白珍閉上眼,把臉深深埋進臂彎,有細碎的水光落在沙子上。
遠處的月彌和月裳看著她,都輕嘆了一聲,不約而同地在不遠處坐下,不打算過去打擾白珍。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顆石子滾落的聲音陡然驚動了白珍,她梭然抬起臉,看向不遠處,冷聲道:“誰!”
她坐在沙棗樹的陰影裡,所以若是不仔細看,便是很難讓人發現的。
而挑著桶子走過的兩個侍女,彷彿也被她嚇了一大跳,罵了一句赫赫語,但是那兩人很快意識到面前的女子用的漢話,以為那是新王妃帶來的侍女,因為白珍的位子恰好就擋在了他們要經過的路上,便用有些笨拙的漢語沒好氣地道:“你坐在這裡做什麼,我們是給宴會送油的,快點讓開。”
白珍挑眉看了看她們挑的那兩個桶子,沉吟了片刻,卻沒有馬上讓開,那兩個侍女越發的沒好氣:“幹什麼……漢人,不要擋路,好狗,好狗不擋路!”
她們的語氣讓本來就在不遠處的月彌和月裳頓時神色不佳地走了出來,正要開口,卻被白珍伸手攔住了。
那兩個侍女看著又走出來兩個女子,顯得有點緊張,但是白珍卻微笑著道:“兩位請過去吧。”
兩個侍女瞬間鬆了一口氣,趕緊抬著那油過去了。
等著兩人走遠,月裳忽然低聲道:“姑娘,有點兒奇怪,那兩個好像是男人。”
白珍笑了笑:“你們也看出來了麼?”
月彌倒是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麼要男扮女裝,難道這是赫赫的風俗?”
白珍嗤笑了起來,戳戳月彌的頭:“你見過哪家風俗如此,何況赫赫人尚武,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穿女裝,只怕是有貓膩,而且前面不管是烤什麼,也用不了這麼兩個桶油,只怕今晚要有事兒了。”
聽到這個訊息,月彌和月裳兩個頓時興奮起來:“可是有什麼事兒,有事兒才好呢,讓隼剎也吃吃苦頭。”
白珍搖搖頭,沉吟了片刻,低聲道:“一會子月彌你去看看馬廄,發現有什麼問題再來回報,月裳你去通知咱們的人今晚要小心。”
兩個丫頭立刻領命而去。
白珍則繼續在原地坐了下來,打算等候訊息。
只是等了一刻鐘,訊息還沒有回來,但是卻等來了她並不那麼想要見到的一個人。
“我一聽衛兵說你出來走走,就猜到你會在這裡。”一道淡冷的男音響起。
白珍抬首看去,卻見隼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另外不遠的沙棗樹下,他一頭原本綁起來的編成小辮子的頭髮已經散落在他的肩膀上,臉頰邊散落著幾絲亂髮,在月光下,越發地顯得他的五官深邃而充滿野性,胸前的衣衫微微敞開,露出了線條優美而充滿力量的胸部肌肉。
這是一個看起來和豹子很相似的男人,危險而充滿了一種野性的奇特魅力。
尤其是他擁有一雙淺淺金色的眸子,彷彿連瞳孔都是微微豎起的,讓人不那麼敢直接盯著它們看。
此刻他因是用了酒水,所以看起來特別不羈,姿態慵懶地靠著身後的沙棗樹。
白珍看著他,目光有點閃爍,她忽然笑了笑:“隼剎,你原本所矚目的因該是郡主吧,是因為得不到郡主,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隼剎沒有想到白珍這麼直白,他微微顰眉,盯著白珍片刻,沒有在她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