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可能再過去。”
“不用了。”厲婷婷啞聲道,“我一個人,怎麼都活得下去。”
這是厲婷婷與宗恪所談的交易:用丹珠,交換姜嘯之的一條性命。
而宗恪的附加條件是,厲婷婷即刻離宮,永遠也不能再回華胤。
他不想再見到她。
厲婷婷完全明白,宗恪擔心孩子會受自己的影響,她再留在宮裡,仗著有母親幫忙,宗在心理上就有和他父親作對的資本。
厲婷婷回到漪蘭宮,青菡她們都知道她要走,一個個哭哭啼啼,厲婷婷卻說,用不著難過,就當她上次真的死了。
她也的確覺得自己像死了一樣,雖然重新獲得了自由,但從此之後,見不著姜嘯之,也見不到兒子,甚至連他們的訊息都不可能再聽見一絲。這和死亡有什麼分別呢?
她被宗恪一把推出了這個世界,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次日,連翼幫厲婷婷拿著行李,一直將她送到那邊賓館。臨別時,他本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連翼帶走了能夠穿越的房卡,於是至此,厲婷婷和那邊的最後一絲聯絡,也被切斷了。
厲婷婷回到父母那兒,她將事情源源本本告訴了厲鼎彥夫婦。
最後她說,她不準備在家裡住,她想找個地方自己生活,花一些時間,把這一切先理清再說。
厲鼎彥夫婦說服不了她,只得同意。
“不用擔心我。”厲婷婷和任萍說,“大風大浪經歷了這麼多,再加上一次也沒什麼,我沒有垮。”
厲婷婷換了個城市,用積蓄生活了幾個月,然後她找到了一份工作。
她每天都照常上班,在公司裡厲婷婷很努力,但是人緣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因為她不愛結交,不參與同事之間的活動,甚至也不愛說笑。
她沒有力氣去和人結交,她是沒有垮,可是,也沒有再度燃燒的力量了。
她學會了在家獨自小酌,只是啤酒,只喝一杯……就像某個人。
厲婷婷不承認自己被打垮了,雖然她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想著姜嘯之,想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失去了一切,隱名埋姓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做著和她一樣乏味的工作,活得疲憊不堪而且莫名其妙。
然而某個天色漸漸發白的清晨,厲婷婷從開著的電視機前抬起頭來,望著窗外逐漸露出輪廓的建築物,突然疲憊得對一切都產生了厭倦,尤其是,卡在這停滯不動的過去的自己。
就當那一切真的不存在好了,她忽然想,就當自己做了個噩夢,什麼國家覆滅、親子分離、愛人再也不能見面……她就當這一切不存在好了。
為什麼別人能夠跨過困苦,繼續生活下去,她就不能呢?
她也可以的。厲婷婷對自己一遍遍地說,她可以從現有的生活裡拔腿出來,也去找個人像樣的談戀愛,結婚,好好安頓自己的下半輩子,宗恪足夠寬宏大量,給了她六十年時間,她想,她用不了那麼久。
只不過,她還需要些時間,等待自己積蓄起力量,重新站起來,邁開腿,向前走。
一年的時光匆匆過去,厲婷婷換了一份工作,又搬了兩次家。她的精神狀態比剛剛離宮時好了許多,這是個性格堅韌的女性,雖然依舊不能恢復到最初那樣,和身邊同事朋友親密無間,但是喜歡她的人也慢慢多起來。
這其中,自然有幫她牽紅線、甚至向她示好的朋友。
厲婷婷不抗拒這些,有人給說和,她就打扮好了去見面,父母那邊電話問起情況,她也會說,正在找,找到了合適的就結婚。
但她總找不到合適的。
也不是沒有條件優越的異性,也不是沒有真心喜歡她的,可是厲婷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