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的管事和夥計去年秋天就知道鋪子易主了,因為秋華年一直沒派人來京城,所以始終沒有交接。
秋華年按照地契的指引來到地方,下了馬車後發現,眼前的綢緞鋪子生意明顯不如周圍的鋪子,從開啟的門口看進去,貨架空了小半沒有補,售賣的絲綢光澤度非常一般。
秋華年眉頭一皺,星覓就明白了,他性格幼稚些,但並不傻,被烏達和靈雀教得鬼靈精的。
“你在外面看好馬車,我陪公子進去挑料子。”星覓藉機專門指使了柏泉一句。
柏泉低頭,淡淡嗯了一聲。
秋華年和星覓進了鋪子門,隔了好幾個呼吸才有個夥計迎上來。
星覓借題發揮,“你眼睛長在哪裡,沒看見我家公子進來了嗎?還做不做生意了,叫你們掌櫃出來!”
夥計苦笑著告饒,“哥兒饒了我吧,如今鋪子裡只有我一個人,剛才記賬呢沒看見,我給您賠不是了。”
在京城做生意,誰都不能輕易小瞧得罪,夥計深諳生存之道。
秋華年看了一眼星覓,星覓領會意思,繼續說道,“怎麼可能只有你一個人,難道這鋪子是你的?我看你分明是存心誆我。”
夥計只好仔細解釋,“哥兒有所不知,我們這個鋪子原本屬於遼州那邊的大商人,前主家在京中有許多產業,做生意可以守望相助。”
“去年秋天鋪子易主後,前主家傳來的信說新主家要用鋪子做新生意,絲綢布匹生意以後就不做了,別的產業也就不管我們了。因為一直沒人交接,原本的管事們便不愛待另謀出路了,現在只留我守這個鋪子。”
“鋪子裡的好貨已經賣完了,庫房裡所有東西都在櫃架上擺著,公子有能入眼的挑一挑,價格好商量。”
夥計無奈地講完前因後果,至於他為什麼沒另謀出路,是因為他不是自由身,本身就是被贈予的鋪子的一部分。
商人雖然不能光明正大購買奴婢,但只要有錢,總有辦法捏住一個人。
秋華年點了點頭,轉而問起貨架上剩餘的絲綢布匹的價格和儲量,一邊問一邊在心裡估算。
一問一答間把需要的資訊全部瞭解後,秋華
年突然開口。
“從去年秋天到現在差不多四個月,賬上應該有五百兩銀子的利潤,還在嗎?”
“啊?”夥計愣住了。
“祝家把鋪子送給我,是連同庫房裡所有的東西以及鋪子自帶的夥計一起送的,這四個多月的收益,應當屬於我吧,關六?”
秋華年笑意盈盈,夥計關六額頭卻瞬間流下冷汗。
他明白過來,眼前這位氣質不俗的年輕哥兒,就是這座鋪子的新主家。
“賬房上有、有三百六十兩銀子。”關六心臟狂跳,惶恐說道。
之前的管事們離開時,多多少少順走了一些銀子,忌憚著祝家,沒敢做得太過分,關六本以為新主家不會發現的。
誰知新主家一上來就報上了準確的數目,加上被前管事們拿走的,這四個月的盈利確實是五百兩出頭。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神仙嗎!
秋華年沒有解釋,直接問他,“拿走銀子的管事們現在何處,可有保留證據?”
“都還在西市,在其他鋪子裡當管事,他們走時改了賬目,但我抄了原賬本。”
關六行事十分小心謹慎,他怕萬一事情不好波及自己,早早就留了後手,沒想到真用上了。
秋華年滿意地想,這個人倒是個可塑之才,有眼力勁兒又小心謹慎,回頭把身契換過來,可以培養他管京城的生意。
秋華年打算再給他一道考驗,看看他會不會辦事。
秋華年解下腰上的鄉君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