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月怕這個事被公公還有三房家的那幾個知道。
三房家的想攀富貴,公公也想給雲成找一門有助力的親事,到時候他們一心想定親,就由不得孟福月做主了。
孟福月的選擇在秋華年預料之內,他雖不知道內情,但也明白遲清荷在漳縣低選婿是出於某種不得已的原因。
別的人看中宋舉人的財富和勢力,孟福月這個當孃的卻實打實只想為孩子打算。
秋華年不動聲色的提醒,“雲成今年十五六了,定親後是要過一輩子的,也得聽聽孩子自己的想法,比起別的,兩情相悅和情投意合更重要。”
“我知道,我就這一個孩子,哪裡不希望他事事都順心遂意呢?”
孟福月烤好了棗,給秋華年裝了一籃子,秋華年出來,沒有在外面看見本該等他的孟圓菱。
秋華年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孟圓菱,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到了晚上,秋華年正賴在書房和杜雲瑟一起“辦公”,突然看見雲成急匆匆進來。
“華年嫂子,你下午瞧見菱表哥了嗎?”
秋華年放下手裡的毛線,杜雲瑟也從書海中抬頭。
“菱哥兒不該在你家嗎?難不成走丟了?”
秋華年一方面覺得孟圓菱這個歲數不至於,一方面還是緊張地站了起來。
雲成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菱表哥給我們留了信,說要回家一趟,下午時候已經走了。”
“既然留了信知道去哪了,你還在找什麼?”
秋華年見雲成那有話說不出口的樣子,心頭一動,請他進書房坐下。
“咱們是同族的人,我和你、和菱哥兒都很熟,你當我和雲瑟是兄長的話,不妨說一說心事,看看我們作為長輩能不能寬解一二。”
廚房的小爐子上熱著一壺烤棗水,秋華年放了小半把白糖,甜滋滋的好喝。
雲成接過秋華年倒的烤棗水喝了一口,品不出滋味。
猶豫了半晌,他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惹菱表哥生氣了。”
“菱哥兒還能生你的氣?”
秋華年這話也不全是調侃,孟圓菱正是少年心事滿懷的
時候,哪裡捨得生心上人的氣。
“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們也不好評判。”
雲成不知滋味的喝完烤棗水,終於下定決心,“這事本來剛回來就該告訴兩位兄長的,是我不知如何開口,才耽擱了。”
“還和我們有關?”
“是與杜雲鏡有關。”
許久不聽見這個名字,秋華年乍一聽到,生出幾分陌生感。
“我記得杜雲鏡現在好像在縣城一傢俬塾裡掛名當先生?”
秋華年沒有特意關注過杜雲鏡,這還是有次聽魏榴花說的。
“杜雲鏡有時也會來縣學,找曾經的同窗好友們交際。”雲成開始敘述。
“縣學曾有一位先生有意擇他為婿,出了李故兒的事後便作罷了,但杜雲鏡還不死心,一直與那位先生保持著來往。”
“我不恥他的行徑,在縣學從不與他說話。”
“直到秋收之前……”
雲成頓了頓後含糊著說,“我聽到他在外面公然貶損菱表哥的名聲,與他發生了爭執。”
“爭執?”秋華年反問。
“我打斷了杜雲鏡的鼻樑,也因此被縣學責罰,一個月不許回去讀書。”
“……”
雲成本來就打算回家幫家裡人秋收,這個責罰不算什麼,縣學的先生已經手下留情了。
秋華年沒想到雲成這永遠年少老成、平靜無波的性格,居然會在學堂公然與人動手,還打斷了杜雲鏡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