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不愛多管閒事,但碰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法袖手旁觀。
她後退一步,轉過轉角,正看到一個男人指著臺階下的人罵。
臺階下是兩個女人,一個年紀比較大了,面色蠟黃,頭髮半白,看著身體就不好,另一個比較年輕,但看穿著打扮,也是苦命人。
相比較這兩個女人的窘迫,那個男人就要體面多了。
他西裝革履,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手裡拎著皮包,看上去和麵前的女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當初她要是不把我撿回去,說不定我能被有錢人撿回去,就不用過的這麼辛苦。”男人憤憤不平,“她還好意思來找我,我好不容易才有個好工作,你們就來拖累我,快滾!!”
說完,男人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錢扔到年老的女人面前,“你那麼窮,也沒給過我什麼好生活,這些錢就當作是這些年的生活費了,以後別來找我了。”
說完,男人直接上前,趁兩人不備,直接搶走女人身上的手機,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徹底的刪除,然後直接離開。
年輕的女人還想說些什麼,被年老的那個按住胳膊,她說話都有點喘不過氣,“算了,他說的也對,我這都快要死了,也沒必要拖累別人了。”
“王姐,你也太善良了,當初要不是你,他早就在垃圾桶裡凍死了,他有今天,還不是你辛辛苦苦供他上學,要我說,你當初就不該救他,這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呸!!”
“好了,”年老的女人似乎不願意多說,“麻煩你陪我跑一趟,你也也要上班,你先回去吧。”
“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上班。”
兩人說著便準備離開。
然而剛走了兩步,身後便有人叫住她們,“稍等一下。”
兩人回過頭,一下便愣住了。
大概是因為舒婉的容貌和氣質實在是太過於震撼,尤其是對她們這種長期生活在壓抑中的人來說,看到舒婉的瞬間,都覺得世界像是亮起來了。
“你們的東西掉了。”舒婉遞過來一把鑰匙。
年老的婦人低頭看了看,果然,原本系在腰間的鑰匙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把。
她伸出手來接過鑰匙,“謝謝你了小姑娘。”
舒婉沒有立刻接話,她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婦人的手上。
那雙手黑黃中透著紫色,十個指甲下透著掩都掩不住的黑紫,那是五臟六腑都瀕臨極限的狀態。
“沒事。”舒婉抬起頭,神色適時的柔和下來。
只要她想,她可以將自己的神色調整成任何狀態。
就像此時,她有心跟這兩人拉近距離,明明五官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就好像,她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溫柔又可靠,讓人生不起任何的戒備心。
“我看你手上還戴著醫院的手環,您是生病了嗎?”
“是的。”年輕的那個女人話比較多,直接就接過話,“她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我剛好下班了,我送你們一截吧。”
換做平常人,肯定是不會麻煩陌生人的。
但舒婉給人的感覺很可靠,兩人下意識的很相信她,“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
舒婉給司機發了個訊息讓他把車開了回去,然後從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回去的路程大概有個二十分鐘,在舒婉有意的引導下,兩人幾乎將老底全都交出來了。
年老的婦人名為劉招娣,年輕的名為張芳。
劉招娣兩年前就確診了絕症,現在時日無多。
其實今天她和張芳過來,也不是為了找養子要錢,她就是想在臨死之前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