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結束通話電話,連手裡的手機都握不住了,啪嗒一聲落在了浴缸外的地板上。
「小師妹!」齊卿聽到響動端著溫水快步進來。
「師兄,我沒事,就是手機掉地上了。」宋景緩了股勁兒,想自己起身去撿手機。
「你別動,我來撿。」齊卿幾步上前撿起手機,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重要到你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還非得惦記。」
宋景沒吭聲。
齊卿也捨不得當真說她什麼重話,把水杯餵到她嘴邊,「喝點水補充水分。」
「謝謝師兄。」宋景低頭,垂著眼睫喝水。
齊卿看著她這模樣,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事情。
那是水雲峰一個下著大雪的天氣,宋景全身是傷的倒在雪地裡,臉色比雪還白上兩分,瘦的跟一根竹竿似的。
他那時候都懷疑過,宋景背後那一對高高凸起的蝴蝶骨是不是能化成翅膀,不然為什麼能聳那麼高,看著都讓人心疼。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小師妹,脆弱的像一個破敗的漂亮娃娃。
後來他們把人帶回師門救治,他現在都記得當時二師弟和三師妹說的話。
「她斷了肋骨,斷了腿骨,全身上下的傷口至少二三十道。這麼小一個孩子,傷的體無完膚居然還能活下來,到底是擁有多頑強的生命力。」
他們生活在水雲峰,完全無法想像這麼一個小孩到底經歷了什麼。
只是疼惜她,又不由的佩服她!
然後這個頑強的小孩就變成了他們的小師妹,一次又一次的展現出學醫的天賦,把他們這些師兄師姐打擊到懷疑人生。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一開始心裡自然不平衡,直到他們發現小師妹其實時常都在忍受碎骨之痛,卻依舊努力跟著師父學醫,並且還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學習其他更多的東西,每天估計睡不到三四個小時。
他們才曉得小師妹每一次變得更強,其實都跟赤腳走在刀尖上一般,並且還有一個無形的大錘子時不時就砸在她身上。
她一聲不吭,甚至連臉色都不變的忍受著對於常人而言無法忍受的痛,沉默不語的背負著太多秘密。
所以他們後來就一點都不生氣了,他們只想好好疼他們的小師妹,什麼都依著她。
再來小師妹下山,齊卿領了師命開始下山,代替水雲峰對外行走。
他知道,那是師父在為小師妹鋪路。
僅僅只是一個如仙境般避世的水雲峰,護不住他們的小師妹。
然後是二師弟,三師妹,他們都漸漸的離開了水雲峰。
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但總還是想憑己身,為他們的小師妹拓一方安身之地,只一寸也好。
齊卿把水杯放到一邊,看垂眸不語的宋景,「你這麼著急,是跟你那個男朋友有關嗎?」
宋景的睫毛顫了顫,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叫什麼名字?」
「時宴。」
「風國年輕一輩中,最能攪動風雲那個?」齊卿自然也聽說過時宴的名頭,「他怎麼了?」
「我不知道。」宋景搖頭,「如果不是不可抗因素,他不會斷開跟我的聯絡。」
「所以你擔心他出事了?」齊卿才不管時宴是死是活,他只心疼他小師妹,「我們回水雲峰給你治病,他的下落師兄託人去找,一定替你把人找到。」
「我已經讓人去找了。如果我們回水雲峰我的人還沒找到他,就麻煩師兄了。」
「你的事情不是麻煩。」齊卿不高興的哼一聲,「不過單憑時宴讓你擔心到提前發病這一點,他在我們這兒的印象分就大打折扣了。」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