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多鐸一抖手,嶽樂的屍身脫離了長槍的羈絆,飛躍起來,徑直撲向了福臨。
福臨等人慌忙閃避,嶽樂的屍身跌落在泥水中,“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不過區區一個奴才,竟然會讓你心神大亂,這天下至尊的位置,還是不適合你啊!”多鐸戲謔的說道。
“你想弒君?”多鐸的眼神和話語讓福臨的身子不禁有些顫抖,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多鐸手中滴血的精鋼長槍,生怕一走神之間,這長槍便會向著自己猛撲而來。
此時,西便門外激戰的聲響和規模也越來越小,兩黃旗的包衣親軍怎會是兩白旗百戰精銳的對手,而此時,城中的班布林善等人也已經開啟城門,從包衣親軍的背後掩殺而來,區區數千毫無鬥志的包衣親軍很快便崩潰了。
眼見大局已定,多鐸呵呵一笑,“你說的沒錯,你我雖是叔侄但不過是個名分而已。我知道你很早便已經想殺了我,其實,我也一樣,只不過,咱們中間還隔著十四哥和你額娘,因此咱們兩個都是束手束腳,不得其便。今日你我之間,再無牽絆,拿起你的兵刃,依照咱們滿人的規矩,你我不妨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吧!你看如何?”
多鐸一揚手中的長槍,福臨卻是不知該如何應答。自幼長於深宮之中,雖然平日裡也好習練弓馬騎射,但和多鐸這樣十一二歲便上陣殺敵,縱橫沙場二十年的宿將相比,哪裡會有一絲的勝算?
福臨的猶豫讓兩白旗計程車卒們頓時開始大聲鼓譟起來,多鐸不屑的撇撇嘴,“你還是一國之君,別丟了咱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
福臨聞言羞愧難當,身邊的親軍也覺得面上無光,僅剩的十餘名新貴此時卻是鴉雀無聲,只有襄郡王博果爾上前躍躍欲試,但他年齡是在太小,多鐸看著福臨,只是一笑了之,並不說話,這種態度讓福臨更是難堪。
就在福臨進退兩難之際,多鐸的軍中卻是一陣混亂,一個聲音高聲喊道:“十五爺,十五爺!”
多鐸回頭一看,身後的兵馬分開一條道路,百餘名騎士護衛者一輛馬車風馳電掣疾馳而來。走近一看,為首的那騎士卻是多爾袞手下的心腹納古。
“你這奴才,你還活著?”多鐸一時間愣住了。
納古到了近前,翻身下馬,身上的衣服到處是被燒破的窟窿,裸露的肌膚上還有不少燒傷留下的痕跡,但整個人卻是安然無恙。
“不僅是奴才!”納古一邊跪下磕頭,一邊回稟道:“還有主子,他們都是安然無恙!”
納古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那輛馬車已經來到多鐸的面前,駕車的馬伕猛然一勒馬韁繩,馬車緩緩停下,車簾高高掀起,多爾袞的面龐就出現在多鐸的面前。
多鐸愣了好一會,不知不覺,長槍脫手掉在地上,整個人也順著戰馬的脊背滑了下來,但雙腿卻是有些發軟,跌跌撞撞、腳步虛浮的走向馬車。旁邊的人想要攙扶,卻被他一手推開。
多爾袞看來疲倦已極,一張臉毫無血色,右邊臉頰上似乎是被火焰燙傷,留下好大的一塊傷痕,皮肉翻起,赤紅猙獰,但好在精神還不錯,就依靠在車轅上,帶著笑意看向多鐸。
多鐸走到面前,上下看著多爾袞,直到看到多爾袞臉上的傷痕,這才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哥,原來你沒死,原來你沒死!”
霍五也長出一口氣,悄無聲息的走到納古身邊,“差使辦的不錯,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納古微微欠身,“還是五哥提醒的及時,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用火攻,當時一時之間咱們也都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幸好侍衛之中有一人,家中有人參與過太廟的修葺工程,熟悉明人工匠的建造技藝,實在沒有辦法,便帶著咱們躲到了太廟配殿之下的排水渠。雖然腐臭難耐,但畢竟深入地下,總算保住了一條性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