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那些罪名,仔細考究起來,未免有誇大其詞,落井下石之嫌。看那上面的措辭,這連守仁以及連守義的主要罪過還是索要、收受賄賂,把持刑獄私和人命官司,侵暴商戶。
“罪過不輕。”五郎就將告示的大意向連守信和張氏說了。
連守信和張氏的臉就都白了。
“這、這不都是殺頭的罪過?”連守信的聲音有些發抖。
“爹,你彆著急。再把你給急出個好歹的來。”連蔓兒連忙就道,“爹。這秋下你沒黑天沒白夜的幹活,身子本來就不大好了。……爹,太倉那邊出事,咱這一家可都靠你了。爹。你可不能出事。”
“爹,你臉色可不好看。要不,我扶你回屋躺會去。”五郎也站起來道。
張氏本來還有些怔怔的。' ~'聽兒子和閨女這麼說,她再看連守信,就也著急起來。
“孩子他爹,你可別嚇唬我啊。孩子他爹啊,咱這日子才剛好過點兒……”張氏就上前,給連守信扒拾胸脯順氣。
“爹,你咋地啦。爹。”小七就撲進了連守信懷裡。
連守信只是有些著急、上火,其實身體相當好,被妻兒們這麼一關切,他只是覺得妻兒們有些大驚小怪,並沒朝別的地方想。
“我沒事。我沒事,看把你們給嚇的。”連守信就摸著小七的頭道。
“爹,你可別大意了,咱們一家都靠你那。”連蔓兒就道,又叫小七,“小七,快去我那屋裡,外屋那櫃上有個黑色的小木匣,你把那木匣裡白色小瓷瓶拿來。那裡有藥,給咱爹吃。”
“哎。”小七痛快地答應了一聲,就飛跑出去。
一會的工夫,小七就飛跑回來,將一個小瓷瓶舉到連蔓兒跟前。
連蔓兒從瓷瓶裡倒出兩粒藥丸給了連守信,連枝兒端了杯水遞上來。連守信遲疑了一下,看到一家人關切的眼神,就一仰脖子,就著水,將藥丸吞了下去。
看連守信吃了藥,連蔓兒又勸著張氏也吃了兩粒藥丸,這才將小瓷瓶小心地收了起來。
這小瓷瓶裡的藥,還是沈九送給五郎的,是沈家依照著原來沈皇后賜下的藥方子,給家裡人配置的成藥丸子,有順氣、開胃、寧神的功效。並不能治什麼病,不過對微小的胃腸不適和中暑有奇效,是沈家人平時調養用的。
一般人家哪裡知道這個,只知道若是吃藥,那必是有症候了。
陸家兄弟、還有吳家一家見了這幅情形,自然是在旁邊不住地安慰。
“那邊這事也出了,你們這再著急,這遠水也解不了近渴。還是得保重身子,別你們再出啥事。不為別人,也得為了蔓兒、小七著想啊。”
“這事和一般的事還不一樣,國法大過天啊。”
“太倉那邊咋個行事,具體我不知道,也就聽說了個大概齊。……我就是擔心他爺和他奶。”
連守信吃了藥,情緒似乎真的鎮定了一些,“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的,要是上房的,真犯了罪,那我也沒辦法。就你們兄弟幾個這一趟,還弄了個牢獄之災,我就沒臉替上房的說話。就是老爺子、老太太,他們能有啥罪過,年紀一大把了,我擔心的是這個。”
這話說的好,連蔓兒和五郎交換了一個眼色,對於連守信能夠這樣說,都感覺非常滿意。就算是他們自己這個時候說話,也不過是如此。
連守信本質上是個很“正”的人。
陸家兄弟,還有吳家一家聽連守信這樣說,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些變化。
“那邊現在到底是咋個情況?”連守信就又問陸家兄弟道。
陸家兄弟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他們商隊的人之所以進了大牢之後,就沒人管他們了,是因為,他們前腳進了牢房,後腳連守仁、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