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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到冥神那邊去投訴了。”然後在斐彌郗爾愕然的表情中,把只有九歲的斐浦郗爾推下了懸崖。

雖然這麼做有些惡作劇的成分,但是其實這是每一代數宗後繼者都必須經歷的一次考驗,至於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習俗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透過考驗的人,將走上神帝代言者這條神聖,但充滿了荊棘的聖哲之路,而不能透過的,那麼就說明他不足以強到接受命運。

我看著斐彌郗爾的身體一點點墜入深淵,然後在深淵的底部的滑坡上一路滾下,粗糙的石頭磨破了衣服,劃傷了面板,但只有我知道,這個懸崖只是一個廢棄的勇敢者道路的舊址而已,所謂的懸崖不過是落差100多米的小土坡,根本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只是眼睜睜的看自己掉下黑黝黝的斜坡,那種恐懼會讓人覺得異常的絕望。

斐浦郗爾滿身青青紫紫的躺在懸崖下陰溼的苔蘚坪上,昏花的雙眼來不及調整視線。我就出現在他的耳邊,微笑著問他同樣的問題:“死亡的滋味怎麼樣?

要不要再試驗一次?“

“不要……不要了。”並非畏懼死亡,而是那滿身的傷痕實在是讓一個九歲的孩子感到痛。

我輕輕撫摸著斐彌郗爾黑色的頭髮,感受到手掌低下傳來的顫慄,那將是永遠不能擺脫的恐懼,還是從恐懼中找到的勇氣,我不能確定,我只是遵從神帝的意願,將每一屆數宗所熟知並深埋在心底的傳言告訴眼前這個欲哭無淚的孩子。

“一個人的能力,是上天賜予的;但是伴隨能力而來的往往是註定不能更改的命運。雖然你沒有任何天賦的能力,但是你卻擁有別人追求一生都無法達到的自由。你的遭遇也許並非是神的懲罰,而是神的恩賜……”

九歲的孩子,也許根本聽不懂我這個老頭子的話,但是在經歷過生死一線的驚嚇後,遇上溫柔的撫慰,受傷的眼淚奪眶而出,自從懂事以來,從不哭泣的斐浦郗爾第一次埋身在我的懷中,痛哭失聲。

不為任何原因,只是拼命的哭泣,本能的將內心深處的悲哀和恐懼宣洩出來,直到聲嘶力竭。

我就這樣靜靜地陪著斐彌郡爾在懸崖下哭了整整一晚,直到天明。

我想我的做法可能是可惡了一點,但是我最終達到了目的,斐浦郗爾似乎找到了心中某些迷茫的結點,那雙藍色的眼睛裡不再有困惑,只是他卻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他那可怕的音樂天賦之中,讓我嚐到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

記憶的閥門一被開啟後,就很難再度閉闔,昔日的快樂、擔憂、幸福、痛苦逐一劃過腦海,恍然間已經是太陽落山的時候了。

教宗從記憶中走出來,在眼前的一片白霧中努力的尋找一個固定的焦點,夕陽的虹彩灑進敞開的窗戶,柔和的晚風吹拂的紗制窗簾,窗欞上懸掛的水晶風鈴在風中微顫著,搖出動人的叮噹聲,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教宗看到了自己一位故友竟然出現在夕陽的虹彩中。

“你來迎接我嗎?”教宗此刻的心靈異常的平靜,嘴角露出一個坦然地微笑,“也該是讓我休息的時候了,斐浦郗爾長大了,不再需要我的扶持,紅會一直幫助他的,我保管的那部份資料已經轉給了斐浦郗爾,雖然他可能並沒有察覺到,不過他天生就擁有那種神賜予的能力,我想神帝會指引他前進的方向的……”

夕陽的最後一道光輝照耀在窗前,教宗突然看見自己故友的身影突然在窗戶和夕陽之間化作一道淺淺的透明的七彩薄膜,看見那道七彩薄膜的瞬間,教宗終於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

是“神諭”。

是神帝賜給教眾們的無上福祉。

這一個瞬間,教宗用他全部的虔誠完成了最後的禱告:希望斐浦郗爾那個孩子能夠勇敢、幸福……

這一次,夕陽終於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