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嘴唇下方,甘之南懷疑自己的這個小習慣就是和他學的。
頭頂的燈閃爍了一下,甘之南陡然想起來夾在故事書中母親隨意塗抹的一副畫。
在很久很久的過去,一個瓷娃娃因為在外面玩瘋了,直到晚上還沒有寫完幼兒園的作業,抱著東西抹著眼淚在這光亮下,一邊抽噎一邊一筆一劃寫著拼音,母親笑著將那隻瓷娃娃畫了下來,隨手夾在了給他講故事的書裡。
那夜的故事他並沒有印象,只記得自己疑惑了一晚上——為什麼一個小人能有那麼多淚可抹?甚至晚上做夢,那隻瓷娃娃也邊哭邊追著他跑。
「南南,你們班主任有沒有欺負你?」
甘之南迴過神來,那隻瓷娃娃明顯已經長大了,聲音也從軟軟的變成如今清凌凌的。他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她沒有打我。」
「只是提問了幾個問題。」
鴻雁正埋頭解題,聞言一下子笑了出來,他彎著眼睛抬眸看向甘之南,感嘆了一句,「南南,你這麼可愛以後要便宜哪家小姑娘啊?」
這句話甘之南聽過很多次,但那都是從他母親的口中,且與鴻雁這句話的味道不太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判斷不出來、也不會判斷。
若是以前,他回一句「南南不便宜」,他母親便會笑笑繼續同他講故事,可是現在,甘之南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
他皺著眉低著腦袋看向自己放在膝上的手,試圖想清楚自己今晚是哪裡出了差錯,才會將五個字堵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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