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茹美人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了兩下,卻沒有睜開眼睛。半響,她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十分疼痛的額頭,藉著窗外的月光,將手湊到眼前一看,當即怪叫一聲,“手!”沒錯,確實叫得是“手”,而非“血”。
試想,倘若是真正的茹美人醒來,定然不會嚇得大驚小怪,但是醒來的卻是孔子曰,所以她才會表現得如此驚訝。
由一隻手引發的聯想就是——她變成了女人,變成了那個吃了狗肉的女人,變成了那個吃了捲毛獅子狗的茹美人!
上仙雖然告訴她,她需要進入他人的身體裡,才能附著到那個人的身上。但是現在看來,只要誰啃她一口肉,吞下肚子,她就可以透過這種方式佔領那個人的身體。這麼一想,她越來越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帶著超強附著力的寄生蟲。
這種感覺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她不但佔領了別人的身體,還沒啥存在感,就彷彿從來不曾真實的活過。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一個人,他住過了各種各樣的房子,最後卻都被趕了出來,只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眼下,唯一值得高興得是——幾番生死後,她終於變成|人類了!真是太興奮了!
只是……她變成了茹美人,那這個女人的靈魂又被擠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呢?
孔子曰懷揣著滿腹疑惑,撲向了梳妝檯上的鏡子。當她從鏡子裡面看見那張模糊的美女臉蛋時,立刻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顫抖著肩膀,嘿嘿嘿地笑出了聲。
當她不厭其煩地攬鏡自照時,突然瞥見鏡子裡面多出來一個模糊的人影!那是一個身穿紅衣紗衣的豔鬼,正站在她的身後,用詭異的目光盯著她看!
孔子曰倒吸了一口涼氣,故作鎮定地將銅鏡放回到梳妝檯上,然後慢慢轉過身,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緩步走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抬手提起酒壺,為自己倒滿一杯酒水,壓壓驚。
一杯、兩杯、三杯酒水相繼下肚後,孔子曰將眼睛掃向豔鬼,發現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孔子曰微微皺眉,視線緩緩下滑,最後落在了豔鬼的腳下,看見了那個非常不容易看清的影子。很顯然,有影子,不是鬼。
孔子曰抬起頭,與緋色四目相對,她不知道要和這個豔麗的小男孩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和他是什麼關係,更不知道她的額頭上為什麼會血肉模糊一片,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待天亮後再從長計議。
她現在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大不了,死了重來!
打定主意後,孔子曰索性走到床邊,將鞋子一蹬,合衣躺在了床上,準備先小睡一會兒。然而,額頭上的傷口仍然在往外滲血,黏糊糊地十分不好受。於是,孔子曰又爬了起來,塔拉著鞋子,翻箱倒櫃地也沒找出什麼金瘡藥,只能對緋色說:“麻煩你給我找點兒金瘡藥,我這額頭還在流血。”
緋色冷冷地看著孔子曰,覺得她從清醒以後就變得越發不正常,於是小心戒備地回道:“既然明天連頭都要沒有了,你還顧及那點兒血做什麼?”
孔子曰瞬間瞪大了眼睛,反問道:“我這顆腦袋被誰預定出去了?”
緋色聽孔子曰如此回答問題,當即撲哧一聲笑開了,人亦是兩步走到床邊,坐在了床榻之上,輕嘆一聲後,娓娓道來:“你貪圖我的美色,欲對我圖謀不軌,被王爺撞見,以為你我私通鬼混,明個兒是要一起掉腦袋的。”身體貼近,唇畔若有若無地擦過孔子曰的耳垂,“怎麼,你不記得了?”
孔子曰一挑眉峰,直截了當地問:“你們王爺叫什麼名字?”
緋色微愣過後,身體向後挪了挪,這才一邊觀察著孔子曰的表情,一邊試探性地回道:“王爺性衛,名東籬。王爺的名諱,是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