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你睡得可好?”他笑問。
“不好!你半夜磨牙!”林馨兒惡作劇心理發作,想捉弄這小子,打擊打擊他。
“我磨牙?”王亨不可置信地反問。
“嗯。磨牙!還放屁!”林馨兒用力點頭。
她不知道,自己的頭髮都睡散了,跟雞窩一樣,也很沒形象,實在不是打擊別人的好時機。
“放……放……那個?”為掩飾心虛,王亨的臉色木然,不肯說出那個醃的字,不肯承認自己放屁。
他多矜貴的世家公子,新婚之夜竟在新娘子面前磨牙放屁,他簡直不要活了!
林馨兒心裡笑翻了天。
她大度地一揮手,道:“人吃五穀雜糧,難免要放屁。我不會笑話你的。你昨晚是不是吃多了?”
王亨迅速反應過來,顧左右而言他,一面往床下爬,一面道:“馨兒,快起來。今天我帶你出去玩。”又對外高聲叫道:“若彤,我們起來了。進來伺候!”
若彤高聲答應,丫頭們魚貫而入。
清一色全部是**歲的小丫頭!
兩個孩子從大紅百子千孫帳中鑽出來,站在華貴的千工拔步床的床前踏板上,被一眾小丫頭們伺候穿衣、洗漱,然後梳妝打扮。裝扮完畢,恍若金童玉女下凡。
這天,林馨兒瞭解到王家更多的資訊。
王家是在王亨小時候,從京城搬來徽州的。
據說是老太太身子不好,而徽州華陽鎮有溫泉,還有一位隱居的杏林高手、“閻王愁”東方傾墨,王夫人便留下兩個侍妾在京城伺候王亨之父王諫,自己帶著王亨回到徽州伺候老太太,一晃數年過去了。
林馨兒當天下午便在老太太的瑞明堂見到了號稱“閻王愁”的神醫東方傾墨。見後,大失所望。
在她想來,神醫什麼的都該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白頭髮白鬍子;再不然,也該清瘦矍鑠、目光如電。
東方傾墨卻身材矮胖,賊眉鼠眼,黃眼珠,短短的闊鼻子、闊嘴巴。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左腮幫子上有顆肉痣,痣上長了幾根毛髮,足足有三寸長,掛在臉上鬍子不像鬍子,頭髮又不是頭髮,說不出的怪異。
當時他正給老太太號脈。右手號脈,左手兩根手指不停地順著臉上那幾根痣毛,小眼睛卻盯著林馨兒,就像大灰狼打量小綿羊,上下打量、揣測。
王亨和林馨兒坐在老太太矮榻旁的椅子上。
林馨兒和王亨咬耳朵:“怎麼看著不像好人?”
王亨道:“他本來就不是好人。他吃人!”
林馨兒嚇一跳,忙問:“真的假的?”
王亨道:“當然真的!他專門愛吃胎兒。”
林馨兒吃驚道:“那你們還敢請他?”
王亨道:“他醫術好。我祖母離不開他。”
雖然是小孩子話,林馨兒卻相信王亨的聰慧,越覺得這王家、這神醫邪門。莫非這是個罪惡滔天、泯滅人性的,用活人來研究醫術和養生的惡棍?
她感覺東方傾墨已經盯上自己了。
東方傾墨雖在診脈,耳朵卻沒閒著,聽了兩孩子的話,氣得手一抖,差點把那痣毛給扯下來一根。
他收了手,先對老太太笑著點點頭,然後轉向兩孩子,板臉喝道:“胡說!老夫什麼時候吃小孩子了?”
王亨道:“上個月你不是把秋月的孩子吃了?秋月辛辛苦苦懷了六個月,讓你吃了,她躲著哭,我都聽見了。”
東方傾墨氣極道:“那是胎盤,不是胎兒!”
王亨道:“胎盤不就是沒長大的胎兒?你糊弄我呢!”
東方傾墨道:“哎呦,你還神童呢!這點見識都沒有。胎盤是胎盤,怎能與胎兒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