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爹來又當媽,太累了。
梁經權的落落寡歡只持續了不到三天,就被一個訊息給驚呆了,繼而猶如枯木逢春一般歡欣鼓舞,驚喜交加。這訊息說四方南門的菸廠斜對面,新開了一家“姜姐米粉”。這“姜姐米粉”,從外到內,幾乎都是四中“曾嫂米粉”的翻版,而且裡面的那個漂亮的老闆娘,還是以前“曾嫂米粉”的收銀員。
“好一個‘臥薪嚐膽’!好一個‘暗度陳倉’!”梁經權心頭暗贊,幾乎不需要去親自檢視,他就已經百分百的敢肯定那“姜姐米粉”一定是姜梅開的。
當天下午放學,找了個藉口,梁經權連家都沒回,騎著車子就去了南門,很快就找到了位於丁字路口極其當道的“姜姐米粉”並在店內見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茶飯不思的小婦人姜梅。
從那以後,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中,梁經權便成了“姜姐米粉”的常客。早飯自不用說,原來通常是在家屬區附近的米粉店吃早飯的他從“姜姐米粉”開張的第二天起,就把早飯改在了“姜姐米粉”那裡。不僅是早飯,有時候連中午飯,甚至晚飯他都會去吃。不到一個星期,他這個帶著金絲邊眼睛,腋下夾著公文包,穿襯衣,踏皮鞋,面相儒雅,文質彬彬的中年知識分子就被整個米粉店的員工所熟知。
來的次數一多,透過一些簡單的交流,有時候是和米粉店的員工,有時候則直接和姜梅對話,梁經權漸漸知道了小婦人的一些底細。比如,他知道小婦人一家都是藍回鎮人,以前在大市場殺鴨子,他有個老公,叫張小軍,有個婆婆姓謝。而不論老公張小軍還是婆婆謝德翠,對她似乎都不太好。缺乏起碼的尊重,在他看來便是“粗鄙”和“野蠻”,毫無一家人的那種人情味。
而即便是在被自家人“粗鄙”又“野蠻”的對待。這小婦人仍舊是忍氣吞聲,不惱不怨,一如既往的用滿含笑意的熱情去接待顧客。而作為老闆娘,很多時候乾的活卻比服務員還多。這一切,看得梁經權是又痛又憐。
實話實說,“姜姐米粉”的味道其實不怎麼樣,比他曾經吃過的“曾嫂米粉”差多了。環境什麼的雖然也是模仿“曾嫂米粉”。但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遠觀似乎和“曾嫂米粉”差不多,但近看。卻根本不能比。單單如果只是為了吃米粉,他覺得自己是不會第二次光臨的。
但梁經權卻並非只是為了來吃米粉,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店裡面的小婦人。至於吃的是什麼。有沒有價效比,反而毫不在意了。
因為找到了小婦人的巢穴,梁經權那顆焦灼不安,患得患失的心便開始重新安定了下來。他開始成為了“姜姐米粉”的常客。在工作或者在生活中遇到什麼煩心的,憋悶的人和事,以前的他,通常選擇外出散步來消解心頭的鬱悶和憋屈,現在。則通常會招輛人力三輪直接來小婦人這裡,叫小婦人為自己冒碗米粉。看小婦人熱情依舊的笑容,看她忙而不亂的身影,或者當小婦人有空的時候隨口和她進行的幾句攀談,鬱結在梁經權心頭的憋屈和鬱悶,很快就會消失不見。短短的十幾二十分鐘之內,他又重新變得信心滿滿,變得鬥志昂揚,對生活,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信心和動力。
這信心和動力,來自於小婦人看到他後的笑靨如花,來自於小婦人見到他後的彬彬有禮,來自於小婦人得知他“身份”和工作後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崇拜與高看。這種目光,在自己妻子程文瑾的眼裡是看不見的——也不能說完全看不見,不過那需要上溯到十幾年前,當他還是c大中文系才子,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時候。時隔多年,十幾度春秋,他在妻子的眼中,早就從昔日的那個風流倜儻,英姿勃發,讓無數女生痴迷的大才子變成了普普通通的俗人。程文瑾雖然從未說過他俗,但是曾經的佩服,曾經的痴迷與崇拜,卻是再也無法尋見。
現在,此時,在小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