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眾人精神一震,這一路上幾乎很少碰到騎馬的人,如今這馬蹄聲嘹亮,可以想像這是一匹駿馬,這年頭能騎馬而行的人多半是有來歷有本事的。
眾人開始期待馬蹄聲,有幾個機靈的人已經往馬蹄聲的方向趕過去。他們也不為別的,只想問問情況。聽聲音是從前面傳來的,前面是什麼地方,有沒有村莊,有沒有水源,有沒有官兵?現在是什麼情況,趙王那邊怎麼樣了?
這些訊息他們都想知道。不然大家都想沒頭蒼蠅一樣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路雲伸長著頭一直往前看,周郡拍了他,&ldo;別把路拾弄掉了。&rdo;
周嬌自己跟在哥哥後面,她的小腳已經很沉重了,但是仍舊咬牙堅持著,她舔舔嘴唇,感覺嗓子再冒煙,拉住了哥哥的袖子。
周郡見狀,知道這小丫頭撐不住了,見前後一些人也有停下的,他喊住了路雲,&ldo;停會兒,歇歇腳。&rdo;
路雲把路拾放入周郡懷裡,說了句:&ldo;我去前面瞧瞧。&rdo;
周郡看著懷裡的路拾,這個小嬰兒一路睡著,奄奄的,眼睛半睜不睜的,也不哭了,面板乾乾的,囟門凹陷,臉頰凹陷,那是缺水導致的。周郡無奈極了,從斷水那天開始,路拾已經三天一夜沒有大小便了,他不清楚嬰兒長期便秘會怎樣,但是他卻知道嬰兒缺水會死。
大人還能夠撐得住,路拾可撐不住了。
他摸了摸路拾的眼皮,一狠心咬破了手指,伸進了路拾嘴巴里。路拾吮吸起來,周郡沒有感覺到疼,只是心中悲傷,大約兩分三鍾後,他拿出了手指。路拾不滿的睜開了眼,隨即又閉上,依舊怏怏的。
周嬌在一旁看著,摸了摸哥哥的手指,啞聲說了句:&ldo;下次用我的。&rdo;
大約過了一刻鐘,路雲回來了,他道:&ldo;哥,前面有六七個騎馬的人和一輛馬車,說是走鏢的。鄉親們圍住他們問了好多。&rdo;他撓撓頭,&ldo;我也聽不懂,只知道前面三十里的地方有一條河。
他們就是在那裡取水的,說再走八十多里就可以看見封家堡,封家堡一過就出了置州,不是趙王的封地了。&rdo;
&ldo;封家堡是什麼地方?&rdo;周郡問。
路雲撓撓頭,&ldo;我不知道,我沒聽懂。&rdo;
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砸吧嘴,開口道:&ldo;是前朝軍民修建的衛城,封騏驥封家軍大本營,封大將軍就是戰死在那的的。現在那地荒廢了,聽說一群土匪把持著。&rdo;
另一個大漢插嘴,&ldo;什麼土匪,那分明是豫章王的勢力。&rdo;
&ldo;那趙王為什麼不出兵剿匪?&rdo;
&ldo;你懂個屁。豫章王和攝政王同出一脈,趙王就是個跳樑小丑,肯定不敢打。&rdo;
&ldo;你個蛋蛋的,他連謀反殺頭都不怕,還怕土匪?&rdo;這兩個大漢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快吵起來了,要不是又渴又餓,估計他們還能跳起來對吼或者對打。如今吵了幾句便不說了,大概是沒精力了。
周郡聽了個大概,心底有數了。也就是說只要再走三十里找到水源,他們就能活下去了。那封家堡土匪肯定不能招惹,但這麼多流民土匪能搶他什麼呢。
出了置州,就安全了。周郡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又休息了半個時辰後,便讓周嬌和路雲起來,繼續趕路。
路過那群騎馬休息的人的時候,周郡看著他們有人舉著火把守夜,這些人中間有一輛馬車,馬車裹得嚴嚴實實的,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周郡也不敢多看,路雲小聲道:&ldo;他們會武功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