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實在是不成的話只能是硬朝著裡面灌了!相爺,您幫著我攏著場面,我這就”
急急朝著韓良品一擺手。相有豹低聲急叫道:“韓爺您別急,咱們再想想轍!這時候朝著裡頭硬灌,咱們折損了都還不論,這要是耽誤了救阿傍爺的大事兒,那可才真叫出漏子了!您容我一會兒”
緊鎖著眉頭,相有豹捏弄著韓良品遞到了自己手中的那幾顆彈丸,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可眼珠子卻是轉悠得如同走馬燈一般活絡,顯見得是想要琢磨出個萬全的主意。
抬頭透過頭頂蓋著的枯枝麥草縫隙看了看天色,再看看老半天都沒開口說話的相有豹,韓良品愈發焦躁地咬牙低叫道:“相爺,這眼瞅著天邊就得泛了魚肚白,再不趁著這天最黑的時候灌進去,只怕咱們”
差不離就在韓良品著急上火的檔口,一股貼著地皮捲過來的寒風。將十丈開外那些個燃盡的麥草糰子散發的焦枯味道捲進了壕溝中。猛不盯叫那股子洋油燒盡後的怪味一嗆,相有豹好懸咳嗽出來,可腦子裡卻也是驟然轉過了個主意。
抬手指了指十丈開外那些沾了洋油後燒盡的麥草糰子,相有豹毫不遲疑地朝著韓良品低叫道:“韓爺,您身上有能取火、引火的傢什麼?”
微微一個愣怔,韓良品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翻手從腰後的傢什囊裡摸出來幾個手指頭長短、粗細的小竹管。還有兩三個像是豬尿脬縫製的小荷包:“引火的有這竹管子裡頭存著的千里紅,用的是黃磷配出來的玩意,見風就能著。這豬尿脬縫的小荷包裡是蛤蟆油,見點火星子就燒。風吹不熄、水潑不滅!可您要這些傢什幹嘛?”
伸手在壕溝旁邊掏了倆腳窩,相有豹蹬著腳窩趴在壕溝邊緣看了看壕溝與燒鍋外牆之間的遠近,這才輕輕滑回了韓良品的身邊:“韓爺,您要是把這竹管和小荷包綁在一塊兒,能用您那傢什射出去多遠?”
捏弄著手中的千日紅與裝著蛤蟆油的小荷包,韓良品略一猶豫,方才開口朝著相有豹說道:“這玩意綁在一塊兒,分量略有些沉了,大小方圓也都不規整,估摸著也就能飛出去三、五丈遠近,都還不能有準頭?”
掂了掂手中抓著的兩架伏虎弩,相有豹拿著弩弓指了指燒鍋外牆:“韓爺,這回咱們可真得是併肩子招呼這燒鍋裡頭的人物了!您趕緊拾掇出來這蛤蟆油和千日紅綁在一塊的玩意,咱們繞著這燒鍋轉悠一圈兒,給這燒鍋裡頭加把火,叫他們好好暖和暖和!”
只是一瞬間,韓良品已然明白了相有豹的用意,瞪圓了眼睛低叫起來:“可我師傅也在這燒鍋裡頭叫他們關著,這要是有個萬一”
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相有豹低聲應道:“這我可也說不準!只不過照著常理而論,真要是當真要緊的肉票人物,怎麼著也不能貼著外牆弄地方關著。不是塞地窖裡頭,就是鎖院子當間的肉票房,我在關外見著的鬍子綁肉票,差不離都是這麼個路數。再者說了,咱們這不也是想不出旁的法子麼?”
猶豫片刻,韓良品狠狠一咬牙,伸手從傢什囊裡取出根牛筋繩子,三兩下便將那竹管裡裝著的千里紅與裝著蛤蟆油的小荷包捆到了一塊兒。伸手在頭頂遮著的枯枝麥草之間撥開個窟窿,韓良品把捆綁起來的古怪物件朝著彈弓上頭一擱,拿牙狠狠地咬開了小竹管上塞著的樺木塞子!
江湖人物用來取火的玩意,左不過就是火摺子、蔑火筒,炭荷包、水裡燈之類的物件,講究的就是個見風就著、方便輕省。而像是用黃磷做出來的千日紅,只要是拔開小竹管上頭塞著的樺木塞子迎風一晃,兩寸來長的火苗子立馬便從小竹筒裡鑽了出來。把那泛著金紅顏色的火苗子朝著攏好的枯柴上頭一燎,片刻間熊熊篝火便可驅寒煮食。
就這樣見風就著的引火之物,才剛從韓良品手裡的鐵骨彈弓上頭彈射出去,頓時便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