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願意聽憑皇阿瑪吩咐,不過,女兒要求一恩旨,要嫁人可以,一定要等雙十年華之後才能出嫁。”
天瑞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抬頭緊盯著康熙,父女倆僵持著,過了好一會兒,康熙才點了點頭:“即是你求的,朕允了,待你二十歲之後,朕再下旨賜婚,到那時,你便嫁入忠靖侯府吧。”
這麼一下子,天瑞完全呆了,怎麼會?她完全沒有想到,康熙要給她指的人就是陳倫炯?這是怎麼一回事?陳倫炯可是漢人呢,又無身家背景,康熙怎麼會想到把她指給那人?他就不怕滿洲官員反對,不怕宗室反對麼?
想及此,天瑞右手緊握,長長指甲差點掐進手心裡邊,閉了一下眼,再睜眼時,淚水滾落下來:“皇阿瑪,女兒家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阿瑪將女兒嫁給哪個,女兒都沒有怨言,先前,女兒想為皇阿瑪分憂,遠嫁蒙古,可皇阿瑪一片愛女之意,不忍女兒遠嫁,女兒便感激不盡,可因著女兒的原因,竟讓那些八旗子弟畏女兒如虎,失了皇阿瑪的顏面,女兒愧對皇阿瑪多年教養之恩,實難苟活於世,如今,又因著女兒私會外男,讓皇阿瑪難做,為著女兒著想,要把我嫁給忠靖侯……”
天瑞伏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道,語聲哽咽,情深意重,真的是聞者悲切聽者落淚,康熙心裡本來就有鬼,覺得有愧於她,被她這麼一哭,一番情深意切的話講的,這心裡更加不好受,那悲切還有愧意翻湧而出,很後悔這麼算計天瑞。
“這是皇阿瑪疼愛女兒,可是,女兒卻不能如此自私,置君父於不顧,忠靖侯雖然不錯,卻是個漢人,若皇阿瑪旨意一下,到時候,宗室那邊會如何,滿洲勳貴們會如何,皇阿瑪,女兒實不願給皇阿瑪添上如許多的煩惱憂愁,恕女兒不孝,不能再伺侯皇阿瑪左右了。”
天瑞泣血一番話講出來,猛的站起身,朝著一旁的柱子就要撞過去。
康熙哪還顧得上什麼裝病不裝病的,這屋裡也沒有別人,除了他,再無人能攔住天瑞,沒奈何,康熙連鞋都顧不上穿,猛的從炕上跳將下來,飛身過去,一把拽住天瑞,埋怨道:“你這孩子,你有什麼委屈只管說,怎麼如此性烈,你要是真有什麼好歹,讓皇阿瑪如何是好?”
天瑞低頭,幾滴淚水掉在地上,撲通一聲又跪在康熙面前:“君父生養之恩未報,又要給您添亂,女兒愧對您,請您把女兒貶為庶民,從玉碟上除名,如此,也減了您的煩憂……”
康熙看天瑞這麼倔強,又難得的痛哭流淚,心裡也是酸酸楚楚的,開始有些痛恨起了身處的這個位子,若不是坐在皇位之上,他哪裡用得著這麼和自家的兒女算計著,享不得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呢?又哪裡用得著這麼讓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傷心落淚呢?
康熙一時動了真情,伸手硬是扶起天瑞,痛聲道:“好丫頭,不是你的錯,是朕沒奈何賣了你,你,朕愧對於你,怎麼捨得責罰你呢?”
“皇阿瑪,女兒不怨……”天瑞低頭,心裡苦笑,果然是這樣,就是不知道康熙這次得了什麼樣的天大好處?
“女兒本就是皇阿瑪生養的,君父有煩難,本就該替您排憂解難,捨得女兒這一身,消了君父愁苦,女兒是高興的,就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解了皇阿瑪的憂愁,還有,宗室那裡又如何交待,如果實在不行,女兒情願被貶為庶民。”天瑞極乖巧的說道,又是一副關心康熙之極的樣子,語氣中再沒有怨怪,反而平添了幾分擔憂。
康熙也是人啊,被天瑞這麼關懷著,一時腦熱,竟然也有點抽抽起來,大聲道:“好丫頭,你放心,朕得了億兩白銀,足夠平定兩個準噶爾了,北邊才得的那些疆土也有足夠的錢財建立崗哨,命軍士駐守,那些宗室,哼,若是反對,朕也讓他們拿出億兩白銀來。”
原來如此,天瑞氣的渾身發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