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心燈,若茶,而真正能夠做到釋然者,又有幾何。
看著夜已深,時夢簾起身告辭,回到自己房中。次日清晨,踏著崑崙山獨有的清爽晨風,一行人向著山頂崑崙派進發。
一路無話,當到了崑崙派山門時,來來往往的弟子立刻熱情地上來招呼。時夢簾看著陸雲軒微笑著向他們問好,師兄弟打成一片的熱忱,絲毫沒有像他回憶中對待傅千秋那般冷漠與敵視。難道說,越是修仙之人,對於與妖魔相關的一切就越仇視麼?她不懂,她只是一介凡人,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那些神仙人鬼與江湖恩怨,她都不懂,她只是帶著自己的思念,來到這裡。
當陸雲軒、秦莫承、雪涯、沈明漪、時夢簾、陌言這一行人走向崑崙正殿時,負責接引他們的弟子才收回剛才的笑容,面色黯然地低聲對陸雲軒道:“陸師兄,門派裡出事了。”
“怎麼了?”陸雲軒一驚,眉頭微皺。
那弟子看了看一邊的秦莫承等人,然後壓低聲音道:“前日有人來下戰書,聲稱聲討崑崙派,並且,已害死了幾名師兄。”他說話時故意把聲音放低,不想讓秦莫承等人聽見,無故被敵人來犯,這畢竟是有損崑崙派顏面的事。
“什麼人乾的?”陸雲軒立刻追問。
那弟子微微搖頭,為難道:“我也不知道,似乎來人非常厲害,那幾名師兄明明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死於非命了,實在是太嚇人,大家都戰戰兢兢,生怕敵人下一個就對自己下手。師傅和長老們似乎也相當慎重,已經秘密商議了好幾次,卻一個字也不讓我們知道,結果大家更是恐慌。”
到了崑崙大殿,等候弟子進門通報傳訊的功夫,陸雲軒轉頭看了秦莫承一眼,那意思是一會對你細說,秦莫承會意,他們兩人的相處已經極為默契,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便已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待得進入大殿,只見殿前站著背對著他們站著一位身著藍色道袍的老者,老者鬚髮均已花白,然而就那樣靜靜佇立著,卻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凝重。
“師傅。”陸雲軒首相上前一步,先行向那老者回頭,原來,這便是崑崙派的掌門人云滄真人。
雲滄真人轉過頭來,眉目間除了和善之餘尚且帶著幾分凝重與威嚴。秦莫承不解,這樣一板一眼嚴肅正經的人竟然也能與自己那詼諧幽默的師傅成為至交好友?正思索著,陸雲軒已將大家介紹給雲滄真人。
“原來,你也是許老弟的徒弟啊。”雲滄真人帶著慈善的微笑看著秦莫承。
秦莫承思索著,為什麼他這句話中要帶個“也”字?
各人均施禮見過了雲滄真人並說明來意後,陸雲軒便問道:“師傅,弟子適才上山時聽說門中有人尋釁,還殺傷了幾位師兄?”
似乎雲滄真人先前沒有打算此時讓陸雲軒知道,然而既然已提到此,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囑咐了那些孩子們莫要亂說以免引起其他弟子們的不安,就是不聽話,唉。”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雲軒立刻道。
雲滄真人又長嘆了一聲,並沒有說話,而是來到桌案旁,將壓在硯臺底下的一張紙拿出來,遞給陸雲軒。
陸雲軒將紙拿在手裡,盯著看了一會,站在他身後的秦莫承很想湊過去看,不過介於明目張膽地窺看人家門派內部之事總是有些說不過去,於是只好靜靜地在他身邊站著沒有動,不過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在那之上飄過一圈。
由於站的角度的關係,秦莫承看不到紙上面的大部分內容,而就在他這一瞟之下,卻清清楚楚地只看到了信中落款署名的三個字:傅千秋。
與此同時,陸雲軒也以看完了信箋,將其還給雲滄真人,然後不由得蹙眉問:“是他?他回來了?”
雲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