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鴻微垂著眼睫,站在一旁舉著手電筒的保鏢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思緒翻飛,有些失神。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大山裡,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根本無法適應那樣惡劣的環境與毒打。他也發過一次高燒,差一點就死掉了。
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遇到了白百靈。
那女孩從小時候就喜歡多管閒事,她給他餵水,笨拙地用冰毛巾擦拭他的臉頰,幫他退熱……
那個連冰箱都沒有的大山,他都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冰毛巾。
還有一種不知名的野果子,塞進他嘴裡,緩解了他的苦澀,嘴裡和心底的苦澀。
高燒之後,他算是死過一回。死過之後突然開始安分了,乖乖聽話,叫仇人爸媽,下地做農活……
背地裡,則悄悄進行著更周全的逃跑計劃。
江輕鴻微垂著腦袋,眸光深邃,沉默了好幾秒,突然將懷裡的江輕輕擺弄一番,讓她以更舒適的姿勢,在自己懷裡躺好。
他不曾抬頭,眼皮也沒抬一下,嗓音淡淡地吩咐道:「沖一包退燒藥。」
山洞裡只有他和兩個保鏢,江輕輕又是昏迷的狀態。
背著醫藥箱的保鏢當即將手電筒交到另一人手裡,然後手腳麻利地找退燒藥。
江輕鴻則將手伸到江輕輕嘴邊,將她嘴裡含著的草根抽了出來,隨手扔掉。
那苦澀的味道撲鼻而來,激得他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然後看著被扔到地上的草根問:「你們認識這種草嗎?會不會和退燒藥相作用?」
兩位保鏢眸光中明顯掠過驚詫。
因為在他們印象中,江總能給這便宜妹妹餵藥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他還會操心起藥物之間的相互作用?
然而,驚訝歸驚訝,保鏢很快藏好了情緒,輕微搖頭道:「我也不認識這種草。」
說著,端著沖泡好的退燒藥的保鏢就顯得有些躊躇,猶豫著問:「這……還餵藥嗎?」
江輕鴻眼裡掠過一絲暴躁,眉眼間不耐,朝著保鏢伸手:「拿過來。」
環住江輕輕的那隻手接過水杯後,他另一隻手又伸過去捏住江輕輕的下巴,稍一用力,就將她的嘴巴開啟了。
他的動作相當粗魯,杯沿抵在江輕輕唇邊就開始往裡面灌水。
那一整杯水,僅有三分之一灌進了江輕輕嘴裡,剩下三分之二,順著她的下巴流下來,有的流到江輕鴻手掌上,有的順著她的脖頸流進衣領裡……
江輕鴻看上去越發煩躁了,又將水杯遞給保鏢:「再泡一杯。」
「……」保鏢當然只能照做。
如此接連餵了三杯,江輕輕那衣領算是濕透了,江輕鴻捏她下巴的那隻手,也濕了半截袖子。
他顯得很沒有耐心,紙杯往地上一扔,又朝保鏢吩咐道:「醫藥箱拿過來。」
接著是取出藥水棉簽和紗布等,給江輕輕處理腦袋上的傷口。
她腦袋上的傷口挺明顯的,凝固的血液將頭髮都黏在了一起。
江輕鴻先用清水清理了一下那結成一團的頭髮,然而也不知道是他那個動作不恰當了,躺在他懷裡的江輕輕疼得直哆嗦。
待他將那一塊的頭髮清理乾淨,才發現那裡的頭皮都破了,一整塊的頭髮好像隨時都能被扯下來,傷口處明顯有感染化膿的跡象。
江輕鴻只看了一眼,莫名就覺得疼。
他也不太敢再繼續處理了,乾脆就簡單清洗過後,輕輕地綁上了紗布。
做完這一切,就抱著江輕輕起身,往山洞外走去了。
他腳步略快,保鏢趕緊收拾醫藥箱跟上。
在出山洞後,保鏢猶豫不定,終於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