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是被人利用。
但江輕鴻更願意相信,她是被人陷害。
江輕鴻自以為是相當瞭解江輕輕的,她如果真知道自己還有個小姨,絕對不可能利用對方做那種事。
再加上那天在小河邊,他確實是誤會了江輕輕。
她出現在那裡確實是巧合,也是她和其他兩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下的白百靈,這些事隨便查一下就能知道。
江輕鴻舌尖有些發麻,心緒翻湧間,他將桌上的檔案捏起來。
昏暗的光線下,視線嚴重受阻。
但他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文字。
最刺目的幾個字,是「遺傳性精神疾病」。
呵,還挺講究,傳女不傳男。
就這一點,似乎能解釋許多問題。
為什麼即便覺得對他有所虧欠,父母還是更偏心江輕輕;
為什麼宋又青在她大好的年華裡,突然割腕自殺;
為什麼江輕輕那麼脆弱,那麼輕易地患上抑鬱症……
江輕鴻突然冷嗤了一聲,又將那一沓檔案隨手扔到書桌上。
寂靜到詭異的空間裡,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江輕鴻明明只坐了一個小時不到,卻好像已經保持一個姿勢坐了一整天一樣,身體有些僵硬發麻。
微垂的眼睫掩去複雜情緒,江輕鴻掏出手機,發出去一道語音:「把人帶過來。」
隨後不久,就有敲門聲響起。
江輕鴻起身去拉開了厚重的窗簾,陽光重新照射進陰沉沉的房間。
被兩名保鏢壓進來的,是一位女性。
她像是剛經歷過什麼可怕至極的事,精神狀況明顯糟糕透了。
看向陽光下的江輕鴻時,像在看毫無人性的冷血惡魔,牙齒都輕微打顫。
江輕鴻只是隨意地瞥她一眼,就慢條斯理從窗戶邊走回書桌前的座位,坐姿慵懶隨意。
楊貝妮身上一點傷也沒有,但精神受到巨大衝擊,她幾乎是腿軟地被兩位保鏢提到書桌前,兩人一鬆手,她就軟倒在地,顫抖著哭腔:「是我做的……我什麼都說……求求你把我交給警察……我去坐牢……我什麼都說……」
江輕鴻沒有一絲溫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淡地開口:「你是怎麼找到宋秋玲的?」
他過去查宋又青的背景時沒能查出過宋秋玲,而以楊貝妮的身世背景,更不可能輕易知道。
然而——
楊貝妮卻抖著嗓子說:「我、我……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
江輕輕沉沉警告:「你是怎麼知道的,說清楚。」
「我,我真的是無意間知道的……是在一個廣場,是晚上,我從兩個大媽說的八卦裡面聽說的……」楊貝妮說的斷斷續續,語氣有點急,怕這個惡魔不信她。
不過江輕鴻始終淡淡的,又問:「你是怎麼將宋秋玲帶出精神病院的?」
楊貝妮愣了一下,隨即趕快回答:「是一個男人,是他幫我將宋秋玲帶離精神病院的!」
「他是誰?」
楊貝妮搖頭:「我不認識……」
江輕鴻卻像是早有預料,他將桌上的檔案放進抽屜,又從抽屜裡取出一沓照片,「看看這裡面有沒有那個男人。」
楊貝妮趕緊爬起來,細細檢視照片。
她扒拉過好幾張,最終在其中一張上停留十幾秒,細細觀察過之後,才小心翼翼將照片推給江輕鴻:「是他……」
江輕鴻目光落在那照片之上,眼睛微微眯起來,輕啟的薄唇間,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是他。」
另一邊,江輕輕在回程的車上,就開始查青城最近幾天的慈善性質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