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接過帕子自己擦了一把臉,便發現杏芙目光灼灼,一直看著她。
她被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道:“本宮是臉上長了痘還是變的更美了?你一直盯著我幹嘛?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杏芙如釋重負:“娘娘,您終於問我了,您是不是和皇上吵架了?”
穆清雨一頭霧水:“何出此言?”
杏芙為難道:“昨晚上奴婢起夜,看到皇上跟個無常一樣直勾勾地站在您床前望著您,著實把奴婢嚇了一跳。”
她頓了下接著道:“皇上還不叫奴婢告訴您他來過,可奴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告訴您的好。”
穆清雨摸摸她的頭:“沒關係,是我主動問你的,又不是你主動說的。皇上就算知道了本宮也能保你。”
杏芙點點頭:“娘娘,會不會是奴婢之前往那酒裡下了藥,才讓您和皇上吵架的?”
“本宮沒與他吵架,”穆清雨道:“再說皇上恐怕也沒功夫與我吵架,你可知太后昨夜突然叫他過去所為何事?”
杏芙若有所思道:“奴婢不知,難不成是讓皇上選秀女之事?”
杏芙攥了拳頭斬釘截鐵道:“一定是的!奴婢聽說,父親戶部尚書胡大人聯合禮部侍郎溫大人,已經多次覲見談及此事。皇上都敷衍了過去,現在他們肯定來找太后娘娘幫忙了!”
穆清雨扶額,杏芙這丫頭蠢萌蠢萌的,想得卻可真深遠。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為她排除異己,剷除一切不利的敵人。
她拍拍杏芙的肩道:“你說的有理,但這次多半不是因為這件事。太后娘娘的為人我還算了解,她不是多事的人,能讓她親力親為的事一定另有其事。你且等著,三七多半一會就要通報,讓我去覲見太后了。”
杏芙微笑:“娘娘,那奴婢給你梳個有氣勢的髮髻吧。”
她接過了她手中的帕子在水中擰了一把。輕輕打溼了她的頭髮,幾下就給她梳了一個高聳入雲、突破天際的髮髻。
穆清雨指著那髮髻道:“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杏芙道:“不誇張,現在可流行這種了。顯得人特別有精神,不怒而威。”
穆清雨道:“我是去見太后,又不是見胡貴妃她們,快換過來換個溫婉嫻淑的髮髻。”
杏芙:“哦”了一聲,開始給她變換髮式。須臾,便見三七小跑進來道:“娘娘,太后身邊的蕙蘭姑姑傳話,叫您過了晌午過去呢。”
香菸嫋嫋,太后殿中的香爐剛添了一方軟香,短短的火苗如微弱的星光,久久不滅。
香氣馥郁,自為焚香之趣。
穆清雨著了一件鵝黃色對襟宮裝,內搭石青紋繡孔雀襦裙。這件衣裙樣式雖不繁複,但穿起來卻十分有親和力,讓人無端就想親近。
去見太后穿這件再好不過。
剛至殿中,穆清雨就被濃烈的軟香味燻得鼻子癢癢,控制不住地打了兩個噴嚏。
待回過神來,只見太后和常珝正一臉驚異的望著她……
若是隻有太后還好,她不明白為何常珝也在這裡?想來應該讓杏芙為她梳那個高聳入雲的髮髻,在氣勢上壓壓場面。
太后將手移至唇邊輕咳了一下:“皇后既然來了,就快坐吧。”
她抬眸看了一眼,常珝旁邊有個位置,似是給她留的。
常珝默然看了她一眼,指著那位置輕道:“皇后坐在這兒。”
她施施然坐下後便見太后略低了眸,正色道:“哀家最不喜歡拐彎抹角,話不多說,就單刀直入了。今日叫你們來確實有那麼件事看起來頗為棘手……”
人們常常如此,好比領導開會、校長訓話、常珝上早朝……所謂的簡單說兩句其實就是一篇長篇大論。
穆清雨含笑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