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秦洛心裡樂開了花,刷卡埋單時面對那一長排數字竟然也不覺得心痛了。
“不用。有車在外面等我。”張儀伊說道。
秦洛心想也是。像張儀伊這樣的女人出門,王家人怎麼可能不派人跟著保護?要是她被人欺負——當然,這種事情發生的頻率極低。她把別人給欺負了倒是一點兒也不讓人意外。
可是,萬一發生了怎麼辦?
“我送你上車。”秦洛提著椅子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起身說道。
“等一下。”張儀伊說道。
“怎麼了?”秦洛問道。
張儀伊從秦洛手裡接過袋子,把那些花哨的顏色靚麗的或者過度性感的衣服都挑出來,說道:“把這些衣服都寄給九九。她收到了一定會很開心。”
秦洛一下子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這些衣服全都是張儀伊為自己買的,心裡還在貶低這個女人的品味呢。
沒想到她是別有用心,這些衣服竟然都是為女兒王九九買的。
難怪她試衣服的時候都要瘦一些的長一些的,當時秦洛以為她是為了修正自己的身材,現在她才知道了她的真正用意。
“她匆匆忙忙的跑回來,連家也沒回一趟又跑了。我這當媽的說心裡不難受是假的——九九大了,她有她自己的選擇。雖然我覺得她的選擇不一定對,可是她既然認定了,我也只能選擇支援她。”
“她太苦了。一個女孩子在南方摸爬滾打的也很可憐。我們幫不了她什麼,她也不需要我們幫什麼——你對她好一些。別讓她受了委屈。”
想到自己的女兒,張儀伊的聲音有些傷感。她用紙巾擦了擦眼角,保證似的說道:“只要你別讓我女兒受委屈,我就不會讓你在燕京受任何委屈。”
“我會好好對她的。”秦洛保證似的說道。
張儀伊提著幾個小袋子輕輕鬆鬆的離開,秦洛卻覺得自己手裡的這些衣服袋子重逾千斤。
“九九。”秦洛柔聲的喚著這個名字。
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他和王九九走到今天這一步,王家那些真心關心九九的人也同樣在為他們擔憂和祝福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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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矮几。兩張木椅。
兩碗烈酒,一局殘棋。
兩個鬚髮皆發的老人相對而坐,一個長髮篷松,像是好久都沒有梳理過一般。鬍子拉碴的,像是一頭溫和的獅子。
另外一個老人身穿白色唐裝,腳著圓口黑色布鞋。慈眉善目,銀白色的短髮梳理的一絲不拘。
他身無它物,唯有手腕上一串腥紅色的檀木佛珠頗為招人眼球。
“好多年沒有像這樣牛飲了吧?”檀木老人端著手裡的一碗烈酒小口抿著,笑呵呵的看著對面一口便把一碗烈酒給狂飲下肚的多年老友。
龍王抹了把嘴角的酒漬,大笑著說道:“自從得了這該死的怪病,我就再也沒有喝過酒了。”
龍王取下酒瓶再次把自己的酒杯給倒滿,說道:“沒有交情下酒,這酒喝得也就沒有滋味。”
老人用手點了點龍王,說道:“你啊。還是這幅臭脾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也沒什麼改變?年輕的時候喝酒就跟逼你喝毒藥似的。現在老了還是這幅德性,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喝茶還行。喝酒就免了。”檀木老人說道。“要不是今天來看你,我這幾年滴酒不沾。”
“你這老摳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說說你來的目的吧。”龍千丈端著酒杯小口的抿著,不再像剛才那般一口一杯的狂灌。
“眼前這盤棋你還下不下?”老人若有所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