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官軍閉門不納,坐視大軍大敗輸虧。”
童貫道:“若這般說來,張叔夜、陳曦真兩個所得之罪,莫大焉,此乃抄家滅族之罪。”
高俅冷道:“樞密切莫心軟,無毒不丈夫,此時不教他論罪,反倒要樞密擔責不成?”
蔡京聞言,又拿起魚食來喂池中魚蟲,悠然道:“張叔夜此人在朝中,便是我等政敵羽翼,上趟發落了一個崔靖,何足道哉?此趟再有一個張叔夜,正好對那些人等發難,教其再受重創,朝中我等獨大,哪個還敢說話?此趟一來打擊政敵,二來替你解圍,何樂而不為?”
童貫、高俅兩個都是大喜,當下商議定所對口詞後,高俅道:“此口詞當教樞密各部心腹軍將記熟,少時一起指證,張叔夜便百口莫辯。”童貫笑道:“此事易耳,我部下軍將,哪個敢不聽我言?”
說到這裡,蔡京忽道:“明日將此事陳奏了,料定你罪責得脫。倘或今上又震怒說:似此心腹大患,不去剿滅,後必為殃。如此時,恁卻怎地回答?”
高俅道:“非是高俅誇口,若還太師肯保高俅領兵親去那裡征討,一鼓可平。”
蔡京沉吟片刻後,又取小几上一份公文道:“此乃江南火急奏報,只說江南清溪那裡,反了食菜事魔教方臘,此賊聚眾十餘萬,接連攻佔州縣,僭稱聖公,建偽元永樂,設定偽官吏將帥,以頭巾區別等級,從紅巾往上分六等。如今青溪、睦州、歙州、衢州、新城、桐廬、富陽各州縣俱失,賊寇進逼杭州,形勢頗為急迫。”
高俅道:“這軍報我也看過,料想這方臘賊寇兵勢不如梁山女賊,就江南諸路軍兵前去,當可收拾。梁山之處,地勢險要,當先征剿梁山。”
蔡京搖頭道:“方臘非比那扈女賊。那女賊狡獪,至今都未曾建元立號,扯出反旗來。而那方臘已經僭號,今上若知曉方臘之事,定萬難容忍,必然是要先除方臘的。此刻再興兵征剿梁山,只怕朝中各官也會多有非議。”
童貫道:“恩相明鑑,我與那梁山賊寇交過兵,知她虛實。梁山這女賊,此前也是未能一鼓作氣,調集大軍撲滅,如今已經是養成力氣,再難制服。若再行放任,養成心腹之患,定然天下震動。”
蔡京笑道:“若是太尉興兵征剿梁山,樞密以為當以多少兵馬為宜?”
童貫道:“如今那梁山女賊麾下兵馬不下十萬,當以西軍二十萬精銳為主,另要抽調江北各路軍州十萬兵馬為輔,再調集江淮之上舟師,計約三十五萬水陸軍馬,當可一鼓盪平。”
蔡京啞然失笑道:“三十五萬大軍,還有江淮兩處舟師,當年太宗皇帝伐遼,所用兵馬也不過此數,如此舉全國之可動兵馬前去征剿一處賊寇,若然有失,如之奈何?何況華州、江南兩處,也須得軍馬布置才是。”
童貫、高俅聞言皆是默然,蔡京又道:“此事上我也尚舉棋不定,國家多事,兵馬捉襟見肘,此趟興兵當仔細計議。明日早朝,先將濟州張叔夜之事辦妥再議。”兩個應了,正要回去各自準備。
正話間,門吏報道:“酆美回來了。”童貫大喜。太師教喚進進來,問其緣故。酆美拜罷,敘說陣前失陷後,如何賺得回來,向張叔夜、陳曦真兩個獻計,但兩個不聽,反倒累得失陷了濟州,讓他困在城內不得脫身,第二次被梁山擒拿。又說那扈妖女說了招安條件,便要以山東為藩鎮,她與梁山一眾軍馬永鎮山東,扈妖女要他傳話,因此才得見鈞顏。
高俅冷笑道:“此女賊異想天開,自太祖立國,廢了唐末藩鎮以來,何曾聞得國內再開藩鎮的?”蔡京沉吟道:“且先不必理會她,既然酆美歸來,正好坐實張叔夜罪證,便先用事。”各自回府去了。
次日五更三點,都在侍班閣子裡相聚。朝鼓響時,各依品從,分列丹墀,拜舞起居已畢,文武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