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過的像你那樣從容開心。”
萱兒的身形已經凝住不動,似乎連呼吸都停住了,勃長樂也幾乎以為她不會回答,過了很久,黑暗中慢慢響起一句輕飄飄的話:“陛下不會懂的。不管萱兒自己有多不開心,有多難過,也只能躲起來哭,面對別人的時候一定要笑,一定要笑,不然一定會惹人討厭。”
勃長樂心中微微一動,忍不住脫口說道:“這樣,不是過的很辛苦麼……”萱兒始終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她彷彿變成了一尊美麗的石像,長久地沉寂著,不願意再開口說一句話,或許對她而言,已對這個皇帝說的太多。勃長樂卻絕不願意讓她這樣沉默下去,他想要知道她如何生活,非常想要了解她的一切,但如何才能撬開她的嘴,讓她願意對他吐露心聲呢?慢慢地,勃長樂的心間騰起一個模糊的念頭,在片刻之間已有了輪廓,他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一個人想要探聽別人心中的秘密,最快的法子,是用自己的秘密來交換……然而,他頓住了呼吸,定定看了萱兒半響,她是否值得呢,是否值得他對她這樣用心,這個念頭不過轉了一轉,便已得到了答案,他想要她,渴望得到她的念頭壓過了一切的不安,等他回過神來,心已經代替他先行做出了決定:“朕跟你不同,不怕惹人討厭,就算朕很聽話,很乖巧,也不會有人給朕一點溫柔和憐憫,朕也不需要哪些。”
萱兒聽著他在暗夜中說話,不知為何,忐忑恐懼的情緒漸漸消退,反而有一種奇異的輕鬆,所以她沒有再拒絕,反而安靜地聽了下去。
“朕的親孃,一直都沒有把眼睛放在朕身上,”勃長樂的聲音有些僵硬和冷澀,卻還是接下去說道:“她的眼睛像是不會轉彎,一直充滿熱切地盯著父皇,她對朕說的話,永遠只是‘好’,‘對’,或是‘不對’,‘不行’,朕什麼完成父皇的要求,什麼時候就能得到一聲好,什麼時候想要她抱一抱,想要跟她說說話,什麼時候得到的就是不行,不成體統。朕不是她的兒子,只是她將來的希望。”勃長樂回憶起過去,不過是輕蔑地挑起嘴角,像是在嘲笑梅太妃對先皇的痴心,又像是對過去天真的自己充滿了厭惡。
“至於太后——”勃長樂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用最恰當的語句來表達,“朕從小就知道,雖然她撫養朕,卻不是親孃,這些事情,就算朕不想知道,梅太妃也會一而再再而三,想盡一切辦法提醒朕這一點。太后是個很好的女人,可惜她的心思卻沒放在父皇身上,朕不知道她的心在哪裡,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永遠對父皇那般冷淡,更不知道一向冷漠嚴苛的父皇為什麼一再被拒絕還不死心。但太后……確實對朕很好,比起梅太妃,她至少還會給朕講講功課,說說道理,只可惜,朕……是父皇強塞給她的責任,是包袱,卻不是她親生的兒子。”
萱兒在不知不覺中聽得入神,只是在她的心底,卻還有一種莫名的快意,原來她得不到的,勃長樂也沒有得到,這樣的事實一下子沖淡了她對這個年輕皇帝隱藏的怨懟,目光中竟然湧現出一點點的憐憫。彷彿不能忍受萱兒的這種目光,勃長樂轉過臉去,冷冷地笑起來:“父皇死了以後,梅太妃總算知道向下看一眼了,或許她以為有人還在原地等著她的目光,卻不知道朕已經長高了,站到了比她更高的地方,那是她夠不著的地方,就算她脖子都仰得酸了、斷了,也盼不著。”
勃長樂看著不知名的某處,聲音中卻充滿了堅定和冷酷。萱兒聽到這裡,心中已然動容,不知是為了這個陌生的勃長樂,還是為了無意中瞭解到的隱秘。對於勃長樂來說,童年的一切早已不在,梅太妃再如何努力,只怕也得不到這個兒子的半點親情,他是否對親生母親充滿了怨懟,那麼對撫養他長大的太后呢,他又能有多少的溫情?萱兒不知該作何反應,她想了想,只能說:“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