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昔才一見,霍柔已被卓無憂的卓絕英姿及翩翩風度所吸引,默默接受了這婚事。
可是見了無憂如此態度,心下難過,黯然道:“既然……卓三哥認為小女不配……做他的妻子,那……不如我回去向爹說明,要他……取消了婚約,不……就好了?”
說罷一顆晶瑩淚珠徐徐滾下,劃過了她緋紅的粉靨,也劃破了整晚的歡騰。
霍柔畢竟是女兒家,遭受如此對待,怎不感到面目無光?
一眾賓客也為她的傷感而黯然,偌大的廳堂登時變得鴉雀無聲。
沉默之中,只有卓無憂在慌張地解釋道:“霍姑娘,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嫌棄你,只是這事關乎你我終身,我認為應該慎重地考慮清楚才決定……”
此情此境,任是卓無憂百般解釋,也是於事無補。反而他多說一句,霍柔的心便刺痛多一分,淚也越滾越多。
身旁的樂文字想安慰她,但當此情境,也真不知該說甚麼,只有暗自焦急。
卓山見場面弄得如斯尷尬,頓時怒火中燒,勃然大怒道:“既然並非嫌棄人家,還考慮甚麼?何況這事由兩家父母作主,豈容你說不?”
卓無憂見老父大發雷霆,心下一悸。但此事牽連自己一生,絕不能草草答應,於是鼓勇道:“爹,孩兒的終身大事,好應該由孩兒來決定,請不要強迫孩兒……”
卓山聽罷,怒上加怒,一掌拍在圓桌上,震得滿桌杯碟翻倒,並喝道:“混賬!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遵從父母之命而行,違命即是忤逆!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坐在卓山身旁的卓夫人一直沉默不語,但事情到了這地步,也不由得聞聲道:“無憂,你看柔侄兒樣貌娟好,溫婉嫻淑,將來必定是一位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今日既是你爹大壽,便順從他一次,答允了這婚事吧!”
卓無憂支吾道:“孃親,孩兒……”
卓無憂仍未能爽快答應,卓山再怒問:“哼!你別再諸多推搪了,你若不點頭答應,從此就不再是卓家的子孫,我們卓家可沒有你這違背父命的不肖子!”
卓山雖聲色俱厲,但卓無憂深知其父脾性,若今日一旦答允,他日必再無轉彎餘地,只得無奈答道:“爹!這頭婚事,請恕孩兒不能就此答應,請爹孃明白孩兒苦衷……”
此言一出,議論之聲四起,大都是在指責卓無憂不聽父母之命、不孝之行等等。
卓山聞言,一臉鐵青,氣得渾身發抖。他造夢也想不到,卓無憂平日雖是任性一點,但亦甚少拂逆父母之意。如今他竟公然違抗父命,怒氣填膺之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深呼吸了幾下,激動難抑的情緒稍為平伏了一點,怒罵道:“畜生!想不到你竟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說話。你……你給我滾,我們卓家可沒你這畜生子孫!”
卓無憂萬料不到其父竟堅決至此,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欲語還休地叫了幾聲:“爹……我……”此時卓山已氣得無法再說話,眾賓客也盡皆默不作聲,只在靜觀其變。
主家席上坐在卓無憂身旁的卓伶,見事情鬧得如此僵,戛地起坐,附口在卓無憂耳畔說:“三弟,現在爹情緒如此激動,一時間也很難說服得了他。不若你先離開數天,待他冷靜下來,我再找機會遊說他,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解決吧!”
卓無憂也明白現在這局面很難一下子收拾,幸好卓無涯及卓伶會在此逗留月餘,家中大小事務總算有人料理,於是無奈地道:“爹,孩兒知道很難要你一下子明白孩兒的苦衷,但請你保重身體,孩兒過幾天再回來向你叩頭謝罪。”
卓山仍是氣憤難抑,怒罵道:“畜生,你要走就走,何必多言?你今天走後,從此不要再踏進卓家大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