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誰知順哥兒竟似早有腹案,非但刪繁就簡給出了答案,還提出了好些改進……”
“老爺。”
見賈政又開始日常吹捧焦順,王夫人忙打斷了他的話,笑盈盈道:“如此說來,順哥兒日後果然不可限量,若如此,倒也堪為良配。”
賈政聞言眉毛一挑,冷笑道:“你說的不會是堪為薛家良配吧?”
見丈夫毫不避諱的點破了自己的心思,王夫人略略有些尷尬,但想到事關兒子的未來前途,這點小小的尷尬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當下她也開門見山的道:“因還有用到薛家之處,為了寶玉和咱們府裡的名聲,總不好直接把話挑明,所以我尋思著,是不是讓順哥兒和薛家多走動走動,若能成就一樁好姻緣,自然……”
“哼”
賈政冷哼一聲,拂袖道:“當初我一提起此事,你就百般的阻撓,現如今又擺出這副嘴臉,真當順哥兒和薛家是好糊弄的?”
“這……”
王夫人訕笑道:“當初是妾身思慮不周,可寶釵與順哥兒確是良配,順哥兒如何就不說了,寶釵更是咱們自小瞧著長起來的,人品才學甚至是治家的手段,那都是一等一的出挑——這樣的女子,外面打著燈籠都難找,咱們肯出面撮合這樁婚事,順哥兒又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正話反話全都讓你說了,既然你這般能說會道,這事兒何必要我出面?”賈政說著,抬手指著外面道:“等順哥兒來了,你自與他商量就是!”
其實王夫人倒巴不得越過賈政,直接和焦順當面商量這事兒,不過世俗的規矩如此,她又是出了名的方正人,自不好學大太太邢氏那樣,為了還債就不顧體統的私會外男。
當下忙陪笑道:“總要老爺鋪墊鋪墊,我才好跟順哥兒張嘴。”
賈政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恰好這時外面稟報,說是焦順前來赴約,他便將袍袖一甩:“你先退下吧。”
王夫人微一矮身,嘴裡順勢敲定:“那我在暖個裡,等老爺傳召。”
見賈政沒有反駁的意思,她這才倒退兩步,轉身出了客廳。
等回到暖閣裡,王夫人先打了個腹稿,又反覆斟酌著修改了幾遍,自覺沒什麼疏漏之處,便躍躍欲試的準備隨時出場。
誰知左等右等,也不見賈政差人來請。
眼見月上中梢,她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於是屏退了左右,獨自尋至客廳門前窺探,卻發現屋內杯盤狼藉,桌上足擺了好幾個空酒壺,賈政紅頭脹臉的直往桌子底下出溜,連焦順也是兩眼發直。
王夫人見狀不由氣的跺腳,一咬牙乾脆也不等傳喚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見妻子自外面進來,醉態可掬的賈政眼底登時顯出清明之色,晃晃悠悠的起身,明知故問道::“夫人、夫人怎麼來了?我、我……”
說到半截,他突然就跌坐回椅子上,順勢往桌上一趴,頃刻間鼾聲如雷。
夫妻本為一體,雖說近些年少了親近,但王夫人如何看不出賈政打的是什麼主意?
他平生最好面子,斷不肯在晚輩面前露出‘嫌貧愛富’的嘴臉,所以乾脆裝成是不勝酒力,等著自己出面把事情定下,事後也好裝作並不知情。
王夫人心下暗恨不已,可為了兒子的前程,她總不能學賈政這般掩耳盜鈴。
正想著該如何開口,焦順這時也好像才瞧見了她,忙起身遞過來一本薄薄的賬本,大著舌頭道:“嬸嬸來的正好,今兒也不知是有什麼喜事,我還不曾把估算的賬目呈給世叔,世叔就先醉倒了。”
見他雖口齒不清,但條理還算分明,王夫人心下鬆了口氣,接過那賬本翻了翻,順水推舟道:“這買賣上的事情,我和老爺實在是一竅不通,偏薛家說要仔細核對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