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提繡橘如何在後門左近徘徊。
卻說王熙鳳和平兒主僕回到家中,議論起邢氏種種異狀,都覺得這其中必有貓膩。
但她們再怎麼腦洞大開,也斷不想到因為賈赦、賈珍內外逼迫,邢氏竟就為了幾千兩銀子把自己抵給了焦順。
只揣摩著,又是賈赦在外面做下了傷天害理的勾當。
當然,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卻說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雜著處置了幾樁家務事,眼見外面天色漸暗,王熙鳳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等到灶上來人,詢問二奶奶可要用膳時,她更是忍不住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頓:“這沒良心的東西,一準兒又去外面鬼混了!”
平兒在一旁不以為意的笑道:“這大節下的,備不住就有哪家世交貴戚來請,二爺不在家吃飯也正常——奶奶昨兒不還說,沒了他在家,咱們反而更清淨麼?”
“哼”
聽平兒戲謔,王熙鳳兩隻丹鳳眼一瞪,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忽聽外面來人稟報,說是賈蓉登門來訪。
因是節前,又定了在東府大花廳裡設宴,王熙鳳也沒多想就讓人將賈蓉領了進來。
“侄兒見過嬸子。”
賈蓉進門滿面堆笑的深施了一禮,目光四下了掃了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這闔家團圓的好日子,叔叔怎得又不在家?”
王熙鳳眉毛一挑,笑罵道:“你是來給我添堵的不成?仔細我讓人把你扣下,讓你媳婦在家獨守空閨!”
這‘空閨’二字刻意點出,顯是話裡有話。
但賈蓉也並不在乎這個,何況有焦順和邢氏攔著,那許氏也不曾被自家老子沾染。
當下嘿嘿一笑,又施了一禮:“我可不敢給嬸子添堵,這回來,是母親差我過來借東西的——這幾日外面風大,那大花廳又免不得進進出出的,旁人也還罷了,就怕寶叔病體初愈,受不得風寒,所以我們太太打算把帷幔換成屏風。”
“可這一盤點,我們府上的好屏風實在不夠,又不好拿那些爛貨汙了老太太、太太們的眼,所以差我來這邊借個七八件回去,也好充一充場面。”
“七八件?”
王熙鳳拿喬道:“我們府裡頭錢緊,你們家這排場倒是越來越大了!”
她本就不痛快,賈蓉偏又觸了她的黴頭,自然是句句帶刺兒。
“嬸子說笑了。”
賈蓉陪笑道:“這一家子上下論起排場來,誰能比的過大老爺和璉二叔?上回我跟著二叔去……”
說到半截,他故意收住了話頭,擺出一副不慎失言的架勢。
王熙鳳雖然看破了,卻還是忍不住催問:“你跟他出去見著什麼了?倒是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賈蓉訕訕道:“這……嬸子快別問了,要讓二叔知道是我賣了他,只怕非打死我不可!”
“哈!”
王熙鳳冷笑一聲,捏著帕子咬牙道:“聽你這一說,他瞞著我的事情還不小呢!”
賈蓉抬手輕扇了自己一巴掌,做聲作色的繼續拱火:“嬸子素來疼我,我原不敢瞞著嬸子,只是叔叔怪罪下來,我可受不住——唉,二叔也是的,家裡有嬸子這麼一個,足抵得上外面千百個,何苦就……””
說到這裡,再次住了口,重又提起了正事兒:“還請嬸子疼疼侄子,就把拿東西借給我把,不然我回去可沒法交差呢。”
“這大晚上的急什麼,明兒我讓人開了庫給你送過去就是。”
“那感情好!”
賈蓉頓時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嬸子疼我,往後有什麼要差遣的,嬸子也都指派給我就是,侄兒便舍了這身子,也一準兒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聽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