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房門敞開著,走廊裡空無一人。他沿著一成不變的通道向前走去。所有的房門都開著,彷彿是執行了某個撤退預案似的。
在第三個房門口他看到了牆角上堆著些屍體。它們和247一樣:灰色的面板,看起來類似爬蟲的圓形玻璃質眼睛,但沒有那些在247的面板下蠕動著的微小顆粒。這些確實都是無生命的屍體。這裡發生了什麼?還有,我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凱特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不在貝塔號上了。懸在她眼前的那些機械臂和這間明亮的手術室很……非亞特蘭蒂斯。某種程度上更像地球人的風格,更人性化,照明很好,亮堂堂的。
她坐起身來,她身後有幾個人站在一堵玻璃牆後面。“你感覺如何?”揚聲器裡傳出一個聲音。
“還活著。”但其實不僅如此,她覺得自己已經痊癒了。
流放者科學家們把她帶到了一間會議室,他們在那裡向她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進行的手術。他們對復活綜合徵的多年研究終於有了成效。她希望自己能報答他們。
她感到自己重新充滿活力,恢復了自信。但心靈深處則隱隱感到悲哀:大衛,她將他從自己的思維中揮去。她擁有伊西斯的記憶——所有的記憶。這些記憶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流放者的科學家們和艦隊指揮官們都聚集到了一間大會議室裡,凱特站在他們對面,她身後的牆上那一整塊大螢幕上展示著研究結果——包括她自己在這個時代所做出的,還有那些她在伊西斯的時代見到的。她描述了一種基因療法,一種逆轉錄病毒,它能讓哨兵艦隊無法識別出流放者們。
“實施這種療法後,對它們來說你們和亞特蘭蒂斯人是一樣的。”凱特說。
“我們上次也聽到過這話。”帕修斯說。
“我知道,我看到了。這次不同,這次我瞭解兩邊的情況。我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些控制亞特蘭蒂斯基因的基因,還有它們放出的輻射。那些哨兵會追蹤這些輻射,如果和預期的亞特蘭蒂斯標準不同,它們就會進行攻擊。伊西斯不知道這件事。她如果知道的話,絕不會調整你們的基因的,她對發生的一切非常非常後悔。”
委員會讓她離開。凱特等在外面,不安地來回走動。幾分鐘後,保羅、瑪麗和米羅從拐角那頭轉了出來。米羅的擁抱差點沒把凱特勒得閉過氣去,但她絲毫也沒有抱怨。保羅和瑪麗朝她點點頭,她立刻看出了自己恢復健康讓他們感到如釋重負。凱特從他們倆身上還感覺到了些別的什麼,那種東西讓她感到高興——為了他們,同時又有一點悲傷——為她自己。
“風向怎麼樣?”保羅問道。
“我不確定。”凱特說,“但我知道一件事:他們的選擇將會決定他們的命運,以及我們的命運。”
托馬斯少校又給娜塔莉亞送上一杯咖啡。
“我換了脫因咖啡。”他說,“我希望你不會介意。”
“很好的選擇。”
他們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收音機。裡面重複廣播的內容變了,從號召軍人去消防站報到變成了對全美各地戰事的報道。報道里面美國軍方節節勝利,但有些地方卻壓根兒不被提起。娜塔莉亞在害怕會不會是最糟糕的那種可能:有些城市和州已經淪入了伊麻裡武裝之手。
新的報道出現了:有個人打電話到電臺,聲稱他用望遠鏡發現天空中出現了些黑色的不明飛行物。
主持人對此一笑置之,認為這是個企圖把公眾的注意力從正在發生的大事上轉移開來的瘋狂之舉。
帕修斯從會議室裡探出頭來的時候凱特還在走廊裡踱來踱去:“你可以進來了。”
她走進房間,再度站到那張木製會議桌前頭。
“我們決定了。”帕修斯說,“我們會在我們的一批飛船上施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