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穎臻猛然回過神,奮力掙脫他,甚至將手機朝他臉上摔過去,他全身一僵,但還是敏捷的躲過。
她的心臟在胸中急速收縮,怒氣與恐懼交混一起,己經分不清是何者多一些。
他的眼瞳急速收縮著,臉龐值硬的瞪著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該死!她居然排斥到出手攻擊他!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非常清楚。」她看著他,焦距卻不在他身上,整個心魂似乎巳經飄到遙遠之外的某個地方。
不會錯的!艾德格人就在臺灣,就在黎湛秘密造訪過的那間私人醫院裡,她必須去見他,她想見他!
「潔絲,你怎麼了?剛才那通電話是誰打的?」察覺她的失神,他一凜,立刻上前想握住她的手。
「那不關你的事,你沒資格干涉我!」語畢,孟穎臻突然奮力推開他,抓起散落在沙發上的車鑰匙,瘋了似的奪門而出。
黎湛高大的身軀踉蹌了下,看著消失在門口的纖細人影,他微怔,思緒散落一地,凌亂無序。
直到聽見引擎聲響起,他腦中忽然一道念頭掠過,胸口狠狠收緊,低咒了一聲,立刻抄起車鑰匙追出去。
該死!事情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
一路在公路上急速狂飆,孟穎臻幾乎是在玩命,好幾回她差點就要撞上前方車輛,惹來不少剌耳的喇叭聲,甚至有駕駛降下車窗對她叫囂。
她臉色慘白,兩眼直視前方,握住方向盤的雙手僵直得不能動,踩住油門的右腳在發抖。
這段路對她來說是漫長的煎熬,死神像是一路與她相伴,然而最後她還是安全抵達了位在花蓮郊區的私人醫院。
她全身僵直又發著抖的下了車,扶著車門靠了一會兒,才抹掉滿臉的淚水,美眸堅定的直視前方,急步走進醫院。
「我是黎之浚的親人,我來探視他。」她強裝鎮定的走向服務檯,向醫護人員做出要求。
或許看慣了太多古怪的眷屬,醫護人員只是冷冷瞄她一眼,要她出示證件與填妥訪客資料後,便讓值班護士領她搭上電梯。
跟在護士身後,穿過一道白色長廊,彷彿越過一場冰雪世界,最終停在長廊末端的病房外。
「本院規定這層樓的訪客時間是五十分鐘。」護士毫無溫度的說完,然後抱著值班報表轉身離去。
孟穎臻抬起值硬而顫抖的纖手,彷彿是耗盡身上最後一滴餘力,無比虛弱的推開那扇白色大門——那不是艾德格,絕對不是。
孟穎臻走進靜如死城的病房,看見躺在雪白病床上的男人,他的臉頰凹陷,膚色近乎死白,四枝枯瘦,像是一折就斷的柴枝。
原來黎家人為了讓他徹底遠離眾人的視線,將他藏到臺灣的私人醫院。曾經他是家族的榮光,是渾身綻放光芒的王子,如今卻成了家族中最不願提起的陰暗角落,像一個醜聞般的被蕆在醫院裡,無人聞問。
那的的確確是他沒錯。
她呆立在門邊,雙手捏緊了裙襬,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來,她覺得心臟好像被誰捏碎了,她感覺到徹骨的疼痛,以及最深沉的絕望。
她顫抖著雙腳,朝雪白病床走去,想將躺在上面的男人看得真切。
「不。」驀地,身後有一隻手抓住了她,不讓她走上前靠近艾德格。
「放手……放開我,我要見他,我要見艾德格。」她堅持往前,細瘦的手普卻被黎湛扭回來,她失控的伸出粉拳敲打他。
她佈滿血絲的美陣充滿了仇恨,睫毛上全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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