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麟站起身,拱手作答,“正是下官!”
“前方戰事如何?”
楊廷麟心頭一凜。“回稟曹公公。下官臨來之前。盧督師已經移兵鉅鹿。韃子大軍緊追不捨,退無可退,盧督師已經決意在鉅鹿與其決一死戰。下官只是在前幾日聽聞戰況慘烈。但鉅鹿被韃子合圍之後,具體情形便不得而知了!”
曹化淳點點頭,“楊大人說的實在。時間緊迫,咱家也就不繞圈子了。咱家再提醒一下諸位,楊大人此次進京是做什麼的,大家心裡都清楚,一旦面聖,一定要將鉅鹿的情形說的更加詳細,更加慘烈,明白嗎?”
周延儒點頭同意,“公公說的極是,既是請援,伯祥必然要面聖。請公公放心,有關措辭,老夫會和伯祥仔細斟酌,斷不會出了岔子!”
曹化淳撫掌輕笑,“閣老的本事,咱家是知道的!這一件事情就算定下來了,明日還有朝會,到時候,就看楊大人的了!”
楊廷麟心中雖有些不快,但一想到所講也俱都是事實,總算點頭答應下來。
周延儒卻是一笑,“這是小事。倒是公公來的如此之快,莫非是鉅鹿那邊有訊息傳來?且容老夫猜上一猜,應該是好訊息,對嗎?”
曹化淳不自然的笑了笑。原本他存的便是坐收漁利的念頭,周奎和周延儒之前聯絡過多次,但因為河北的訊息未曾傳來,因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如今得到了確實的訊息,他便第一時間趕來,便有些見了兔子才撒鷹的意味,也不免被周延儒調侃了兩句。
“閣老神機妙算啊!”曹化淳擺出一副心悅誠服的表情來,“不僅是河北,就連山東也有訊息傳來!”
“東廠剛剛收到的訊息,清軍嶽託部劫掠山東,濟南失陷,德王殿下落入敵手!”
曹化淳的話音一落,其餘三人大驚失色。
楊廷麟面色蒼白,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最終喃喃道:“楊嗣昌擁兵自保,最終釀成大禍了!自我大明立國一來,何嘗有宗室在封國被韃虜所擒的先例啊!”
周延儒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沉默了良久,這才說道:“那河北呢?”
曹化淳偷眼看著三人的表現,周奎那一幅置身事外的表情早被他劃出可以商議的範疇之外。
“盧督師果然是國之棟樑,鉅鹿接連兩場大戰,斬殺韃子四千餘人,己方雖然也是損失慘重,但絕對算是與東虜開戰以來難得的大勝!正黃旗固山額真譚泰、漢軍旗烏真超哈部統領馬光遠授首!聽聞就連東虜的主將多爾袞、多鐸兄弟都負了傷,目前由阿巴泰暫時執掌軍務!”
“果真?”周延儒和楊廷麟聞言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楊廷麟一掃剛剛頹勢,此時卻是淚流滿面,嘴裡情不自禁的說道:“大明列祖列宗庇佑啊!”
周延儒拈鬚微笑,“如此一來大事定矣!”
曹化淳搖搖頭,“閣老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楊嗣昌和高啟潛中外勾結,這些年但凡是有了戰功的督撫大員,無一不是被他構陷。盧督師雖是大勝,但卻要防範楊嗣昌顛倒黑白,將戰功竊為己有啊!”
周延儒輕輕一笑,“有曹公和老夫在,這朝堂上恐怕他楊文弱還未必能隻手遮天吧?”
曹化淳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還有一事,咱家必須提醒閣老。那楊嗣昌如今簡在帝心,就算此次咱們以河北戰事給他扣上一頂辦事不利、喪師辱國的大帽子,但萬歲爺未必會徹底對其失望,畢竟其剿賊還是立下了功勳,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
周延儒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衝著曹化淳鄭重一揖,“公公盛情,老夫心領。此次進京只為朝廷正氣,別無他圖,此間事一了,老夫還是要回到原籍的,但一旦朝廷有所召喚,老夫別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