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奔騰的駿馬越來越近,打頭的人身著青衣白衫,飛揚入鬢的劍眉,面容沉冷俊俏。
若他不是敵人,該是另有一番造化,能當朋友也說不定呢?楊俊寧看著他哥和他手下將士躍躍欲試的衝勁,就知道賭對了。
楊玄霄底下的將士們早就憋足了勁,想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場。諾大的軍營,兩萬多人,幾乎來了一大半。反觀這幕府領年輕氣盛,如今士氣大減,還能帶出這幾千的忠義之軍,不得不讓楊俊寧由衷的欣佩。
只可惜,逆流而上註定淪為別人復仇的工具,而不是聞名於世的英雄。
漫天的血霧,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的鐵鏽味,讓楊俊寧等人深深震撼。小打小鬧不足以與之相比,古往今來的戰場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何等震撼!
聲音漸漸小了,安靜下來的夜晚,抑制不住的喘息,讓楊俊寧想起森林進食的野獸。幕府領胳膊和腿上好幾處刀槍傷,手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如今被團團圍住,毫無勝算。
“哼,沒想到楊少將初次領兵竟如此老謀深算,不愧是鎮北將軍的兒子。”
“哪裡,幕府領帶兵有方,區區幾千,也與我打了平手。”
“……”
楊俊寧趴在一旁的牆頭邊上,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恭維,這畫風不對啊,能聊也不能在這聊啊,看著這遍地的屍體,這對死者是極大的不……
楊俊寧愣神的瞬間,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幕府領手下相繼扔了刀劍,卻不料那幕府領直接抹了脖子,別說楊俊寧,就連離得極近的楊玄霄都驚了一下,還是沒攔到,晚了一步。
大口大口地吐著血水,楊玄霄嘆息著說:“你這是為何!”幕府領染血的薄唇一張一合,臉上掛著遺憾的笑容,吃力的將手放到腰間,看著遠方的星空。很奇怪,解脫了卻很遺憾,臨出門能和她好好告個別也好……
“嗷,能回家了哈哈,將軍我們勝了。”手下的將士歡喜雀躍。自發打掃著戰場。
回去的路上,楊俊寧問他哥:“他為什麼笑呢!”楊玄霄搖搖頭“為了尊嚴吧!”
大軍平叛成功,明日就會返程回家,所有人興奮的熬著通宵,嚷著不醉不歸。
慕村田地裡掩好的土丘,被人挖開。來人穿著黑色的靴子,踢了踢坑裡已經僵直的屍體,從緊握腰間的手裡費勁掏出了什麼……
常年的軍營鍛造,楊玄霄像一把隨時出刃的玄冰鐵劍,透著凜冽的殺氣。也就只有在談起家的時侯,眼裡才有溫暖的笑容,寵溺的看著自家兄弟,經歷瞭如此殘酷的風雨,以後一定會成長的更加茁壯吧!只是……
“嗯,哥,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這個你還吃麼?”說完手就往那盤相中已久的羊腿上挪動。
“明日迴天都城,你這些朋友怎麼辦?”楊玄霄看著說說笑笑的一群人說。手裡的羊腿瞬間不香了,咀嚼無味。慕嵐看了眼楊俊寧,沒有說話,轉頭對上柯子宇的視線。
“自然是和我們一起走!”楊俊寧嚥下嘴裡的羊肉肯定的說,慕嵐心下一鬆,片刻又猶豫的說:“可是……”
“可是什麼,還要回去不成。你們兩與其居無定所的流浪,還不如和我們一塊回去,那兒也很適合你們。”不知為何想到他們兩個一塊在外浪跡天涯,還是有點不對味,畢竟他的小命還掛在他們手裡呢!
慕嵐兩人互看一眼,楊俊寧偷偷觀察,片刻慕嵐說:“讓我們考慮考慮吧,明天再說。”楊俊寧一口羊肉悶在嗓子眼裡,真真吊人胃口。
邊關加急,快馬加鞭。
天都城楊府,噠噠的馬車停在門口,下車的婦人穿著海棠紅雲紋宮衫,瑩白的珍珠耳鐺襯得臉頰兩邊的酒窩格外的深。
“將軍,夫人回來了。”院裡的人高興的大喊。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