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寬真沒想到這個小老闆居然這麼相信自己,心裡十分感激。其實一開始他捨不得辭掉煤礦上的工作,下井雖然苦,危險也大,但是一家人日子確實好過了不少。
但是這陣子他總覺得自己胸悶氣短有點呼吸困難,不看醫生也知道自己這毛病是因為什麼得來的。他不敢和家人說,可又真怕自己短命。開大車也不輕鬆,好在能多看看外面的藍天綠樹,心情也好。
方大寬不知道的是,梁進在他答應下來的那刻也跟著鬆了口氣,這輩子老天爺也該多庇佑他們些了吧?
買大車拉煤這事除了他們幾個,梁進誰都沒說,他照舊是小飯店裡坐在角落裡刷盤子的,要麼就是忙著端菜開啤酒,見著誰都能說兩句和氣話,俊俏的臉上含著笑,比那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程老闆好說話多了。
閒下來梁進會拿這話笑程浩,兩隻手捧著程浩的臉隨意揉搓,聲音懶懶:「你不能皮笑肉不笑,長得再好看,冷巴巴的讓客人多難受?咱們做買賣就得隨和點,哪怕心裡的火快把房子給燒了也不能表現在臉上,知道了嗎?」
程浩往梁媽那裡看了眼,緊張地抓他的手,小聲說:「鬧什麼鬧?給嬸子看到像什麼話?你差不多點啊。」
梁進覺得他這樣子有點可愛,臉上的笑更歡快,被扒拉下去的手再次摸著他的臉,笑眯眯地說:「怕什麼?我這是再交你道理,別影響了生意。」
程浩真是拿他沒辦法,聞言冷哼一聲:「我比你多吃了幾年飯,還不如你懂?我天天在廚房待著,笑什麼笑?行了啊,再不放開我就生氣了。」
梁進得寸進尺,驀地靠近他,兩人面對面的,連彼此的呼吸都感受得到,程浩微白的臉突然紅了。
梁進在他頭上摸了摸:「你懂什麼?二傻子一樣。」
梁媽看了他們一眼,笑得溫婉舒心,她突然覺得就算不是個女兒媳婦,看兩人打打鬧鬧這麼開心也挺好的。怕程浩那孩子不在,她一直低頭收拾晚上要用的菜。
人這一輩子,哪能總是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就算要臉要名聲,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要這些有什麼用?他們一家子也不過是尋常人,沒什麼大志向,整個清遠也不會把他們記在心裡,自然兩個孩子的事情想來也不會有人留意。
程浩真是受不了他,轉身躲到廚房去了,泛紅的耳廓還是出賣了他心底的心思。
梁進坐在那裡笑,看著模糊的人影,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抿。搪瓷杯裡的茶是從隔壁那個茶樓買來的,運氣不好,撐了幾個月還是關門大吉了。
日子好像就這麼變得平淡,春風拂過大地,花紅柳綠,梁進在這麼好的日子裡泛起春困,任老師講得多麼激情澎湃,他只顧一點一點,昏昏沉沉的從第一節課熬到放學鈴聲響。
站起來收拾東西,再舒展個懶腰,自己笑話自己一頓,不是讀書的料。
放學後他會去店裡吃飯順便幫忙,所以一天只有到晚上才進家門。這天剛進家門,就聽三嬸哭天喊地的罵,罵的很難聽。
反正與自己沒關係,梁進和媽一塊進屋,一腳跨過門檻,三嬸就追過來了。
梁媽和氣地說:「怎麼了?有事嗎?」
三嬸怒氣沖沖,像個被點著毛的雞,伸長脖子,眼往下看,透出一股蔑視,指著梁進母子:「你們當初答應給我安排工作,我都嫁進來這麼久了,連影子都沒見著。大姐夫來了好幾次,我要開口,媽,你也攔著,合著你們是騙我,還是大姐夫沒這個本事?先不說這個,訂婚前說給我和三寶在城裡買樓的事,難不成也只是動動嘴皮子?」
梁奶奶忍著怒氣:「你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就騙你了?現在不鬆動,等過陣子再說。」
三嬸當即不讓「二嫂不是有錢?媽不是說錢都歸你管?還有二嫂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