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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3頁

「那就多點耐心。」林雨桐說著,就拿了一本書出來,「回去看看這個,打發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是能的。放心,每月月中若是不見你來,我打發嬤嬤去接你。」

梅開雲一下子就歡喜起來了,「我等娘娘派人接我。」

就差沒說她祖父要令她禁足了。

梅瑴成這會子卻沒功夫分神瞧孫女,知道老聖人並沒有怪罪,他滿腦子都是想從官場脫身的事。一聽要讓自己帶孩子走,他知道再不開口就來不及了,到底起身的時候,跟四爺道:「臣另有別情稟報。」

林雨桐一聽這意思就明白了,是要單獨說。她乾脆拉著這姑娘起身,「走,看看給你準備的東西去。」

料子首飾書籍筆墨紙硯之外,還送了一匣子鉛筆。這個鉛筆質量並不能跟後世比,這是四爺帶著人做的,還在改進當眾。黏土還是這次去蘇州帶回來的,石墨用的是湖南的。用這個算題比毛筆可方便太多了。

裡面談的時間也不長,小半個時辰就出來了。梅瑴成恭敬的跟林雨桐道別,儘量控制著黑臉帶著孫女跟許多的賞賜回去了。

將人送走,林雨桐就去井裡把鎮著的西瓜提上來,才切了說端進去呢,就見一個相貌著實有些醜陋的黑瘦老頭被帶了進來,這就是孫嘉淦了。

孫嘉淦不知道這是皇后,皇后嘛,在大典之類的場合肯定他是見過的。不過那距離都太遠了,哪裡看的清楚。因此,他只行了禮,就繼續往裡面走。

錢盛要解釋,林雨桐擺手,只管叫他繼續帶路。她則落後於兩人,剛要進去,就聽到哇哇哇的哭聲,「先帝爺,臣……臣請罪來了。」

林雨桐倒是不好進去了,心說,怎麼一來就請罪呢?

正好德海急匆匆的進來了,她朝旁邊指了指,「孫嘉淦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來就請罪?」

德海真有急事,也剛好事關孫嘉淦的。但是娘娘問了,他還是恭敬的道,「在乾隆初年,此人直言上疏諫言……」說著,卻突然頓住了。

「直言什麼?」這一問出來了,林雨桐結合德海的表情便明白了,「肯定是說了很多在雍正朝不敢說的話?比如雍正朝的弊端。」這可是摸到了新君的脈了。

德海面色複雜,「是!後來當今將其簡拔其為左都御史,管監察一事……」

今兒真就跟左都御史幹上了。

至於說總結雍正朝弊端這個事,也不算是錯的。翻篇了,就得總結經驗教訓,四爺也不會為這個拿此人怎麼著。但此人估計最近是吃不下睡不著的,再是直臣,那也得顧命的。要知道四爺還能活過來,他還敢說個屁。

可還真有人要名不要命的,這邊林雨桐才說叫德海有事就進去稟報,就聽裡面突然傳出慷慨激昂的聲音:「……您就是斬了臣,臣也要說。當年您棄天下於不顧,今日就不該再現身。當今萬歲爺年輕有為,如此君王,當為天下幸事。另,您古稀之年,如今猶如壯年,此為何?若人人只求長生,求道術,才是亡國之兆……」

德海就冷哼一聲,一點不避諱的罵了一聲:「老匹夫!」然後蹭蹭蹭的就進去了,都不顧林雨桐就在邊上。

林雨桐端著西瓜跟著進去看熱鬧,就見德海打斷了這黑瘦小老頭的慷慨諫詞,跟四爺道:「主子,出事了。」

嗯?

連林雨桐也不由的放下手裡的果盤,朝前走了兩步。

四爺抬眼,看似有些驚訝,但是林雨桐知道,四爺壓根就不驚訝,他這個驚訝是裝出來的。她就心說,那這事一定是大事,必然是在史書上都有過記載的事。

然後就聽四爺問說:「什麼事?工地出事了?」

德海搖頭:「是宮裡!」說著,就看了一眼孫嘉淦,這才道:「萬歲爺打發人來,提孫嘉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