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陳丫丫走過去,用腳隨便勾了個塑膠凳子坐了,「有煙嗎?」
紅毛順手扔了半包過去,眼睛卻沒離開電腦螢幕,「你什麼時候又添了抽菸的毛病了。」
陳丫丫沒回答,自己取了煙夾在手裡,熟練的轉著,伸著腿去摸褲兜,這才想起,現在的她身上是不可能有打火機這種東西的。左右掃了一眼,在紅毛的鍵盤邊上摸了打火機,兩根指頭夾著煙,另一手啪的一下開啟了打火機,火苗蹭的一下躥出來,那邊的鍵盤聲就停止了。紅毛愣愣的看著她,「丫的,老手啊!這表情,這姿勢,比哥們瀟灑多了!」
陳丫丫掃了一眼螢幕,「幹|你的!快死了沒看見呀!」
「哎喲!」紅毛驚叫一聲,手指連番敲打。
陳丫丫的手一鬆,打火機的火給蓋住了。她看著手指尖夾的煙,看看沒有被燻的黑黃之前的手指,到底是揉碎了煙,順手給扔了。她的身體現在沒有菸癮,只是人的精神上大概對某些東西還是有了依賴了。
好似只有這個東西,才能叫自己的一些情緒稍微得到緩解。
樓上的客人打鼾聲在一樓都聽得見,紅毛敲打鍵盤的聲響更是叫人心煩意亂。
她起身,自己去開小旅館的門。
紅毛喊道:「不看幾點了?你跑毛線呀!」
「對面就是派出所,幾點都沒事。我不走遠,就在門口坐會。」出去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盯著派出所的招牌在夜間閃爍著的微藍的燈光。
她不由的又摸出手機看看,簡訊到現在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可她卻覺得過去的時間太長太長了。
今兒這時間過的真他孃的慢。
這邊才清淨了沒兩分鐘,紅毛出來了,挨著她坐了。手裡拿著兩個易拉罐,扔給她一個,「真不在鎮子上呆了?想好去哪了嗎?我跟你一起走。」
「你快拉到吧,你想走你媽也不讓呀!」陳丫丫輕笑一聲,將易拉罐給開啟,灌了一口,是啤酒。
紅毛哀嚎一聲,提起他媽他的表情不知道有多痛苦,「你放心,我總會逃出魔掌的。」
陳丫丫也不以為意。這小子八成是逃不了的,上初中的時候就打架不學好,四處闖禍。以前他爸他媽在外地打工,他在村裡,也沒人管。他開始是闖小禍,老師管不住。後來禍就闖大了,跟人打架差點沒把人給廢了,動了派出所了。他爸他媽就回來了,也不出去了。這小子也不上學,上不動了。他媽借債在鎮上買了這套院子,地方就選在派出所的對面。想著離得近了能看著自家孩子不往下道走。還專門把院子改成了小旅館。小旅館的生意不好不壞,如今不比過去了,一年四季的都有收山貨的客商來。因此,這跟派出所對門的旅館就成了首選,反正喊一嗓子,對面的值班室就聽的見,外地來的人都覺得這裡更安全。
紅毛不上學了,這個旅館交給他管。一年不多掙,兩三萬塊錢是有的。夠紅毛自己吃喝開銷。他爸媽凌晨五六點在旅館門口擺早點攤,包子油條稀飯什麼都賣點。鎮子上的人,對面派出所鎮政府的人都過來吃,挺賞臉的。晚上,門口擺個燒烤攤子,一家子靠著這個倒是維持了生計。
不富裕,但卻不由的叫人有些羨慕。
紅毛心心念念想逃離的,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再怎麼想也沒有的。
媽——這種生物吧,她打從記事起就找,就想那該是個什麼樣的。要是自己的媽在,也會疼自己,愛自己。可是,心心念唸到失望到絕望……經歷了太多東西之後她才明白,並不是每個媽都會愛自己的孩子的。
遇上個什麼樣的媽,這得完全看運氣。
酒三兩口給灌下去了,順手就捏扁了易拉罐,拿在手裡來回的掂,「你老實幹你的旅館小老闆,哥們要是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