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惡意。
“……沒有。”這點,黑澔很刻意想隱瞞所有人,除了她之外。
她假笑了兩聲,“我媽媽這輩子最害怕也最討厭的東西就是老鼠。”這句話本來不想講,也不該講,卻在心裡不服輸的倔強湧現時,脫口而出。
或許,她真的不該講的……
在看到黑澔眼裡傳來的受傷時,她後悔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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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叫媽媽,媽不來,咕嚕咕嚕滾下來。
小老鼠,樓上賴,生悶氣,下不來,氣嘟嘟,氣不完,呼嚕呼嚕不下來。
沈寧熙一邊拖著地板,一邊念念有辭,再三反覆。
停下動作,仰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上頭當然不會黏了幾張引人注目的幹元新臺幣,她真正想看的,不過是賭氣咬了條手帕就從門縫鑽到五樓去的小老鼠。
不是說樓上有鬼嗎?他哪來的膽子寧願窩到鬼屋去也不願和她共處?真的這麼氣她的那句話嗎?己已經將手穩穩地收回安全範圍內,她才敢籲出那股悶疼了肺葉的緊張。
如果他不是用老鼠的模樣尋短,如果他用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壯碩體型直線跳下,就算她來得及捉住他,也只能瞠目看他從自己手中墜下——
她收緊了雙手,再三確定自己接牢了他。
“黑澔……”她的聲音無法控制地發顫,喚著掌心緊閉雙眼的他。
他動了動眼瞼,但沒睜開眼。“你騙人……我一點也不痛……這就是跳樓的感覺嗎?”為什麼從五樓到一樓只花不到一秒?他連開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
“黑澔!”沈寧熙用手指輕輕戳弄他的臉,想讓他清醒一點。
在她的手指騷擾下,他緩緩睜開了眼,視線蒙朧。
“天使,你來接我嗎?”短短的鼠手平伸向她,像在索求一個溫暖擁抱。“你和寧熙長得好像噢……”
“你有看過這麼灰暗的天使嗎引”如果說她是黑白無常還合適些。
“天使,你別忘了……下回讓我投胎,要讓我多幸福一點,不要只有那麼短短一、兩天,不夠,真的不夠……”說完,他又合起雙眼,歪著腦袋昏昏沉沉呻吟。
“你在胡說什麼?”該不會跳下來時撞到她的指骨給撞傻了吧?
“我活了這麼久……只嚐到了前兩天的幸福……”嗚,然後就淒涼的死去,結束他慘淡的一生……
沈寧熙好半晌只是專注盯瞧著他,覺得喉頭裡凝結了塊石頭,讓她哽咽。
“我那樣對你,你還覺得幸福嗎?”喃喃地,她低聲問著。
要是有一個人像她對他一樣地對待她,她絕對不會用“幸福”來形容,甚至於她心底還會暗暗給那個人下了惡劣的差勁評價,她知道自己的行徑,也不會無恥地歌頌自己做了什麼大善事,換來他一句幸福的評語,她反而覺得羞愧。
“寧熙,不要討厭我……變成這模樣,我也不要呀……”他的回答,非她所問。
沈寧熙捧著黑澔進屋,用毛巾做了一個簡單的窩,將他輕輕擱放在裡面,指腹停留在他毛茸茸的額問,撫順他的毛髮,動作輕柔得連她自己都覺得下可思議。
要是他遇上了另一個更好更善良的人,也許他會覺得更幸福吧。
不先遇上她的話,會更幸福吧……
“他生病了……光摸沒有用……要去看醫生噢……”一道細微的女聲混在風中,聽來哀怨不清,斷斷續續的句子卻拼湊出重要訊息。
沈寧熙現在沒心思去分辨那到底是風聲還是鬼調,只是認真想用指尖感覺他是否真的生了病。
“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