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愉來了精神:“細說。”
“是。此計策跟之前銅駝街禧王、澄王險些遇刺之案有關,據說刺客的弩術不可怕,可怕的是弩箭上抹有奇毒。”
元愉嗤笑,狗屁“據說”!
元叉接著詳細講:“在永康裡,誰都知曉我家宅院裡供著佛堂,比丘尼林音利用我父親的善心,託身到我家宅寺,使詭計勾結我府裡不成器的武僕行刺殺之舉。好在一名武僕在刺殺行動前,心生怯意,把箭頭上的奇毒刮下來一些。”
元愉生氣打斷道:“閉嘴!不用說了!好你個元夜叉,你哪是向我獻計,分明是想把你家洗不淨的屎盆子也扣我腦袋上!”
“王聽我解釋,奇毒的可怕不在殺人,而是能迷惑人心智,令人不顧場合,吐露心中所有痴夢妄想!”
元愉半信半疑。
元叉趕緊繼續講:“我的計策是,把此毒用在廣陵王的哪個相好上,讓此婦心智迷亂,自己講出她和廣陵王的醜事。此婦的夫家一定得是功臣、重臣之後,如此一來,這家人將在洛陽貴人間丟盡顏面,不想報復廣陵王都不行!”
元叉注意到元愉眉眼松展,於是放了心,最後道:“此計策叫坐山觀虎鬥,絕對牽連不上王,只需要麻煩王找得力人手,再尋個好時機,令那名婦人能久嗅毒粉三息以上,如此可不傷她性命,還能問她什麼,她就會答什麼。”
“哈哈,此計妙!確實穩妥!”元愉贊完,問:“毒粉在哪?”
元叉:“就在我帶來的小書箱一角,毒粉少,只夠使一次。”
元愉又惱怒了:“不能試?萬一不管用呢?”
“若不管用,請王治我的罪!”
花開數朵,表回主枝。
宮學。
今天尉窈沒直接去學舍,她把六長卷考題交給徐書史,保證道:“題庫裡的所有小題,沒有超過各《詩經》學舍的課業程序。”
徐書史笑著說:“尉講師有心了。”以前她聽嘴碎的張供人叨唸過,數落尉窈上完自己的課,總從別的學舍門口來回走一遭,原來是為了瞭解其餘學舍教了哪些詩。
儘管對尉窈放心,徐書史仍謹慎閱看每道題,然後更放心,點頭說道:“嗯,不難。”
尉窈再遞上一份“全都考”的規則。
徐書史只看兩列便收起笑容,更想收回剛才“不難”的話。唉,糊塗的洪書女,還誇說尉窈聽從“鬆緩三分”的勸告,如果按紙上所說的考法,考題再簡單,都得有大半宮學生過不了本月的考。
“考法沒問題。”徐書史先答應,委婉提醒,“我相信尉講師按著這種考法自行做過一遍題,可講師別忘了,你是師,那些孩子是學生,她們最多學會你學識的八分,讓她們按照你的學識積累去考試,是不是過於嚴苛了?”
尉窈再揖禮,嚴肅道:“書史恕罪,此言我不認同。《禮記》曰……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又從而怨之。”
這段話的意思是……有善於學習的學生,師長可以安閒,學生學到的知識還是加倍的,且會把學而優的功勞歸於師長。反之,不善於學習者,師長再勤教,但學生最多學會一半知識,於是對師長生怨。
尉窈:“《禮記》又曰……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
這句的意思是,學生透過學習發現自身不足,師長則透過教學,也發現自身存在未解的困惑,雙方各自知曉不足和困惑,才能努力上進、發憤自強,所以“教書和學習是互相促進的”。
尉窈總結而述:“學問的傳承,不能單方面努力,需師長善教,也需學生善學。我自擔任講師,時常觀察學生的長處與過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