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
廣陵王元羽出府宅,愜意閒走,二府距離太近了,拐個彎便進入任城王府。
長史張普惠領他到後院花園。
元澄正坐在亭子裡釣魚,等廣陵王走過來,他指著水池裡的魚問:“你打眼看,覺得哪條魚顯眼?”
“自然是最肥的顯眼。”
“是啊。魚本為待宰之物,但是養得太肥了,從水裡躍出來的霎那,還是嚇了我一跳。”
廣陵王搖頭:“不能看了,我暈水。”
“哈哈。”元澄收了釣杆,在銅盆裡洗乾淨手。
僕役擺食案,上瓜果米糕,張普惠留下給二王煎茶。
廣陵王:“沒想到你突然走了這樣一步棋,我越思索越不安,難道朝中情況已經到了提前避禍的地步?”
“是啊,到了。”元澄一聲長嘆氣,“我也沒想到這次彭城王打下壽春如此順利,實現了先帝多年南征的心願。十萬兵馬啊,在他手裡如臂使指!如此聲威浩蕩,就算陛下能容,掌兵馬調配的太尉能容麼?”
他憂慮著再道:“彭城王去年冬天被詔回京師,僅過了半年,就與太尉有平分權勢之兆,最主要的是太尉與領軍將軍於烈的矛盾,到了劍拔弩張、勢不兩立的地步。照著這樣的情形再過半年,等明年初陛下親政,收回太尉所掌的軍國大權,那時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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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王順著一番分析回應:“如果我是太尉,就趕緊奏請離開洛陽躲避於烈的報復!不行,要是太尉真能想得通,他走了,彭城王不就成了……池塘裡最嚇人的大魚?”
“你看你,總唸叨魚,張長史,你叫庖廚中午殺魚,多烹幾道魚餚。”
張普惠知道二王接下來的話,他不能聽了,應“是”離去。
果然,他剛走,廣陵王陰沉下臉說:“難道我等只能為魚?不敢弱、不敢強、也不敢中庸!”
任城王把釜中的茶給對方舀一碗,自己一碗,然後道:“陛下的性子,得等明、後年才能看透。我還有老母要養,只能以拙計退出輔臣之列,旁觀靜待。”
廣陵王:“趙芷……”
“不要讓她打探訊息!以後她和我各走各的路,你除了那點破事,儘量別擾她。猛士有自己的運,只要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當她的運數強過我們時,自會幫助我們。”
五月十五。
北蕃六鎮大旱的公文急報至朝廷,太尉遣侍中楊播出使恆州賑災。
尉窈聽到這個訊息時已經過了好幾天,前世這個時候她在平城,根本不知道朝廷派過官員來賑災,因為北鎮的難民成群結夥湧進了恆州地界,平城四郊不斷髮生富戶、農戶被搶的傳聞,令城內的百姓人心惶惶。
可怕的是,民不安枕的恐懼一年甚過一年!
:()大魏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