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特別為荊兄弟帶來一個好訊息的。”
荊軻淡淡一笑,斜靠榻上:“什麼好訊息?莫非太子丹想封我個官?”猶似半醉半醒道。
田光把房門關上,湊到近前,低聲說:“你的大仇有望報了。”荊軻微微一怔,欠起身,問道:“此話怎講?”田光道:“如今秦國兵強馬壯,其勢逼人,眼看著要吞併燕國,燕國勢小力薄,肯定不是強秦的對手,所以太子丹一直在尋訪能人異士前去刺殺秦王。依我看,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荊軻臉上泛起了紅光,呼吸也急促起來,怔怔地看著田光,一時語塞,隨即又躺下身來,淡淡然道:“我恐怕難以擔此重任。何況這等機密之事,先生也不該告訴我,免得我口無遮攔,壞了太子的大事。”田光奇道:“你不想去刺殺秦王?”
荊軻道:“我為何甘冒此等大險去刺秦?”田光大聲道:“難道你忘了你師父公孫羽是為何死的嗎?難道你不想替他報仇嗎?”他沒忘。荊軻從沒忘記有一個敵人在西方,更不能忘記一個女孩哭泣的模樣。那仇恨、苦悶,用不著他刻意牢記,就自然存在於他的心中。他雖不敢去想,卻是一刻也不能忘卻。
荊軻的心頓時糾結得很疼痛,嘴裡仍喃喃道:“報仇?太子丹又如何讓我去報仇?”
田光肅然道:“太子和燕王可不一樣,雖然田光並非太子的門下,但我素知太子深謀遠慮,不同那燕王一般苟且懦弱。太子志向遠大,心思縝密,復興燕國,惟有此人。”荊軻道:“我既非燕國人,也非太子臣下,這太子是奇才還是庸才,又與我何干?”
田光心念一轉,含笑道:“殺不殺秦王,咱們暫且不提。但有件事,田光想請荊兄弟幫個忙。”荊軻點頭道:“先生且說。”
田光於是把無相之死細述一遍。荊軻聽罷,也頗覺離奇,點頭道:“這件事我倒很感興趣,就請先生引路,待我前去看看。”田光道:“能有你幫忙,我就放心了。”他在心中暗忖:刺殺秦王,倒也不能急於一時,荊軻既答應查訪兇手,就有望擔此重任。
田光領了荊軻來賢士館,鞠武聽說荊軻來了,也急忙趕到,荊軻也不和他多言,只說是來協助瞭解無相的死因。鞠武忙吩咐侍衛領路,來到無相斃命的房間。
自無相遇刺身亡後,房門前終日立了四個侍衛嚴密把守,寸步不離。
鞠武隨後進入房間,只見荊軻揹著手四處察看,抬頭出了會兒神,又把館內侍從叫來問了一陣,復轉向田光,問道:“屍體何在?”鞠武道:“還停放在後邊小閣裡。”荊軻和田光隨鞠武來到小閣內,荊軻將無相的屍體檢驗半晌,又回到無相的房內,沉思了半天,方才點了點頭。
田光心中頓喜,問道:“荊兄弟,可有發現?”荊軻道:“我不敢貿然定論,只是依線索推測,殺他的人,是從房頂下來的。”鞠武詫異道:“房頂?房頂哪有入口可以進來?”荊軻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一扇小窗:“從那裡進來。”鞠武抬頭一看,見天花板上確有一個小窗,但長不過二尺,寬不過一尺五,失聲道:“這窗子?這窗子如此之小,大概只能鑽進一隻碩鼠。”
荊軻道:“據我所知,江湖上有一種縮骨奇功,練到高深處,可以隨著器物改變身形,身子就好比水一般柔軟,比這視窗還小的地方,一樣穿梭自如。”鞠武又驚又奇:“天下竟有這等奇術!”
荊軻微笑道:“我仔細檢視了無相的屍體,發現只在胸口心窩處有一道很細的傷口,可見兇手使的是一種極小的利器,鋒利異常,一擊即中。”說到這兒,他臉色凝重,道:“我遊歷各國,也曾聽聞無相的大名,他的劍術絕非尋常,可想耳目必也不失靈敏,兇手居然能一擊得手,如此看來,此人功夫之高,天下罕見。”他回過頭,看著田光問道:“這無相是否就是太子找來刺殺秦王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