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使出這般急功近利的劍法,對嗎?”
張承軒沉默了片刻,心裡的不滿忽然爆發出來:“太忘老頭,你讓我背書,就是想在今天刁難我,然後狠狠地教育我,我的劍法急功近利,我的劍法邪魔外道是麼?”
太忘真人一怔,沒想到竟然被這少年哽得說不出話來。
當張承軒看到秦玉體內的靈息力,其中一道是由太忘真人所灌注,他心裡不是沒有怨憤的。自從元丘子走後,張承軒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同時也藏了一些對太忘真人的積怨。這兩個師父,一個極其護他,一個卻有些淡淡地,對他好,對別人也一視同仁。張承軒絲毫沒感覺到這個師父的絲毫不公正,但因為這種公正,他卻覺得太忘真人對自己不重視。雖然這種淡淡的感覺,未必不是對他好,但跟元丘子的強烈的護短相較之下,太忘真人竟然如此欠佳。
“你別忘了,我就是靠這樣的劍法,拿了比劍大會的冠軍!這一點清虛那老頭都承認了,難道你還要替我謙虛不成?”張承軒大聲道,“你可曾管過我?你可曾關心過我?你既然是我師父,你不幫助我取勝,反而去幫秦玉消化體內靈息力,助他更上一層樓,好來打敗我是麼?”
太忘真人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他這個徒弟,替他爭足了面子,他確實沒有誇讚,反而一味地教育、批評,這確實會人感到沮喪。
見太忘真人沒說話,張承軒繼續道,“原來我還不如做別人的徒弟!”這話一說完,他忽然有些後悔。
眼見太忘真人神sè莫名哀愁起來,張承軒發現自己話說得太重了,什麼“不如做別人弟子”,這種話當真傷人心。他沉默了片刻,“我說錯了,我該打!”他飛快地反手抽了自己一嘴巴。
太忘真人身形一動,張承軒沒看清他是如何行動的,他枯老的手已經抓住了張承軒的手腕,“是我的錯。”太忘真人緩緩道,他的聲音聽起來莫名的蒼老和疲憊,“該打的不是你,是我。”
“你說得對,我的確對你不夠關心。”太忘真人長嘆一聲,“或許我該去面壁十天,好好想想我都做了什麼。不過,孩子,我真的不是不關心你,你生xìng聰明,天賦過人,我更願意讓你自己摸索,我認為你在自學中能更快找到自己的方向,更快取得進步。而我需要做的,只是在關鍵時候點撥你,比如你快要入魔的時候,幫你扳正航途,擺正方向……唉,難道我錯了麼?”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太忘真人重重一嘆,聲音說不出的落寞。
張承軒心中陡然一顫,太忘真人字字句句發自肺腑,不像假的。
太忘真人輕輕鬆開張承軒的手,轉身就往遠處走去。
他想必是真的傷心了,所以他要找個小黑屋去反省。張承軒知道他在後山佈置了一個小黑屋,他有時候會自發去小黑屋裡反省。
看著太忘真人離去的背影,張承軒忽然覺得有些鼻酸,他這般淡如水墨畫的老人,對自己能有什麼壞心?確實如他所說,他不過就是採用了放任的方式來培養自己,只是因材施教而已。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張承軒說了重話之後,心裡本就十分內疚,聽到太忘真人自我剖析、自我反省,心裡忽然萬分過意不去。他大步追上去,喊了一聲:“太忘老頭,對不起!”
太忘真人的身形晃動了幾下,就像被大錘子重重錘了一記。自從接手了這個搗亂徒兒,他從來沒聽到他說過“對不起”三個字,從來都沒有。
張承軒一喊完,只覺得鼻子發酸,差點掉下淚來。他哽咽了片刻,竟然說不出話來。
太忘真人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張承軒追上前,道:“太忘爺爺,我不應該傷您的心,我知道您人不壞,只是不喜歡約束我而已。我以後……大不了不再胡思亂想了!我規規矩矩按照秘籍上所寫的去修煉,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