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們聽好了,本將軍今日親自督察,給我仔細看清楚,有傷的一律扣起來,帶回去一一驗證,不得有誤!”
眾將士發一聲喊,頓時如狼似虎的衝入人群中,四處搜捕。見到有刀疤的、掛彩的、缺腿斷手的,甚或面色憔悴的、看起來有傷的、看不清是否有傷的,連帶看不順眼的統統押到一邊,稍有反抗,一頓拳腳下去,再套上幾十斤重的枷鎖,莫有不從者。
人群立時亂作一團,沒想到這位將軍如此手辣,此時前有守關官兵,後有李洛帶來的騎兵,想逃也來不及,只有幹叫冤枉的份。
阿柯縮在車裡,壓低了聲音道:“可、可可,快、快、快,快跑!”
可可一拉韁繩,不慌不忙,駕著馬車向前走去。阿柯探頭一瞥,見她竟直向李洛駛去,後背頓時冰涼,急道:“可可,往……往後!”
然而為時已晚。只聽李大將軍喝道:“這裡還有一輛馬車,過去瞧瞧,是什麼人?”
兩名軍士答應了,過來一把拉住韁繩,道:“站住,李將軍要問話……啊喲!是、是……”顯是見到可可臉上可怕的紅斑,嚇了一跳。可可也不抗拒,任他拉住馬匹,反而順手撩起車幔,任那軍士檢視。阿柯忽覺眼前光線驟亮,噓得三魂飛散,無奈此時動不了分毫,只有緊閉雙眼裝死。
那軍士探頭看了一眼,喜道:“有病人!有個病人!說不定就是刺客!”
李洛策馬上前,往車子裡打量打量,順手拿馬鞭在那軍士頭盔上一敲,道:“媽的,這麼個糟老頭子了,殺只雞都閃骨頭,刺什麼?長眼睛了嗎你?”
那軍士滿臉羞愧,退到一邊。阿柯又驚又喜,不知李洛是真沒發現還是在裝假,眯起一隻眼睛,見李洛騎著馬志高氣昂的在車周圍轉來轉去,一面提高聲音道:“老頭子,會不會照顧自己啊,生了病捂這麼嚴實幹嘛,悶也悶死了。”轉到車後,馬鞭一挑,將車簾撩開。
阿柯偷偷轉頭望去,李洛咳嗽一聲,策馬讓開,只見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已停在後面不遠處,窗簾子被人微微掀起一角,似乎有人正從裡面向外邊張望。
林芑雲!
阿柯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受傷的事,必定已有人知曉,報了上去,是以李洛要助自己逃走,最好的辦法不是將人引開,而是親自帶人來查。被查過放行的,才是沒有嫌疑的。這自然是林芑雲那小腦袋瓜想出來的。此刻她應正坐在後面那車上,親自監督李洛放人。
阿柯心中激動,忍不住抬起右手向那車揮了兩揮。李洛在車前怒道:“嘿,這個老鹹魚,說他病得不行,老爪子還不老實,到處亂抓。”阿柯嚇一跳,連忙放下,連連咳嗽。
李洛拿馬鞭敲敲車篷,道:“喂,老頭,看你樣子傷得不輕,都幹什麼作奸犯科的事了?”
阿柯粗著嗓子,大聲道:“老、老子沒做!不就是賭錢麼,別人欠了老、老子的錢,還打老子,真是——呸!”
李洛哈哈大笑,罵道:“媽的,你自個欠了一屁股的債,被人當野狗一般打,還在這裡嘴硬。我跟你說老頭,這兒錦繡之地、繁榮之所,是你這樣的人待的麼?沒被人打死,算你上輩子積德,自己有多遠滾多遠吧,小心再回來,老命也保不了了,哈哈,哈哈,這個老鹹魚。”一拉韁繩,向旁邊的軍士道:“送這老鹹魚出去,媽的,欠賭債的人,還是早點送出去的好,別黴了自家兄弟。”
幾名軍士滿臉堆笑的應了。其中一名千總便道:“將軍真是為我們兄弟作想。昨晚末將作莊,他媽的把把兩點,被人當鴨子宰,正他媽納悶呢,敢情合著今日遇見黃棍,那可得趕緊送走!”
李洛平日裡一副大家子弟模樣,說話做事講究得體,但在軍士面前不用板著臉裝正經,反而嬉笑怒罵更平易近人些,感覺甚為輕鬆,當下哈哈笑了幾聲,跟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