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珩在家找了一圈,來到二樓緊閉的房門前,屈指輕輕敲了一下,耐心道:「小信,樓下的黃花風鈴木開了,簇擁成團很好看,你想不想下去散散步?」
他總是那麼溫柔謙和,所以更讓人難過。
時信在門的背後倏爾紅了眼眶,久久不語。
「還是你困了,想小睡一會兒?」
許敬珩等著,不久,門裡傳來聲音。
「敬珩,不如,我們還是散了吧。」
和上次逃走不一樣,這次時信趁著冷靜,想必是深思熟慮。
作者有話要說: 都是瞎編的啊,不要考究。
我想快點寫完這個情節,之後就是真相和甜甜的戀愛了!可我寫的很糾結,枯了
第53章
人掉進泥潭會掙扎, 累了也就放棄了。
與其說成全,不如說放下。
許敬珩和時礫儘量不讓時信感到負擔,但愛本身具有分量, 無論如何都會辜負。有那麼一刻,時信覺得自己承擔不起任何重量。
放下自己的、別人的愛與虧欠, 不再執著病痛和情感之間的矛盾。
門外長久安靜。
不知道許敬珩走沒走,剛才的話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時信心底有一絲後悔, 卻自縛, 並沒有開門。轉身斜臥在床上,動作輕緩拉過被子裹挾身體, 索性閉眼不想。
門外許敬珩沒走,單手緊攥門把又鬆開, 立於原地隱忍著,不聲不響。
窗臺的光與影轉移,時間流淌消逝。
時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 窗外下起綿密淅瀝的第一場春雨。天又冷了下來, 連同她的情緒, 也有所冷卻。
她點亮手機檢視時間,中午十二點半,順手把提示吃藥的鬧鐘重新開啟。
病容寡淡掀開被子,套上長款厚外套起身,走至門邊,忽見門縫下露出封信一角。
時信微怔,蹲身拾起,還沒取出信紙, 眼眶先酸澀泛紅。
他們相識那個年代通訊落後,盛行傳遞紙張書信,戀愛時候許敬珩給她寫過不少情信,平常懷念或特殊日子,仍有這個習慣。時信有個專門珍藏的箱子,幾十年過去,每一封字跡依然清晰,彷彿一輩子都不會褪去。
信的內容,大概是讓時信不必刻意隱藏情緒,她可以將所有脾氣發洩,無需因此而自責,只要她能夠輕鬆一些,他尊重任何決定。
不僅時信,每個人心裡都住著兩個截然相反的自己,爭辯不休,竭力拉鋸。
隨心所欲是易事,也是難事。
信念完,時信抹去臉上的淚,慢慢下樓。
這個時間,芳姨多在客房小憩,桌上飯菜原封不動,看來沒人動過。
時信深深撥出一口氣,去到書房敲門,喊許敬珩吃飯。
他們並排而坐,誰也沒再提早上那件事,默然進食,各自淚眼未敢相看。
晚上,許敬珩悄悄跟時礫講了時信的情況,尋思是不是應該找心理醫生諮詢一下。
時信需要,作為家人也需要。
瞭解病人的心態才能更好的拿捏分寸,免得有時候適得其反。
時信的心態時好時壞,不過治療一直是配合的。
悲喜如月,陰晴圓缺,白星參與其中過了一段迂迴曲折的日子。
每天上班出門前,親親臉蛋或擁抱,下班早早回來一家人吃飯,圓圓也長大了一點,不過還是圓頭耷耳的可愛。
若說什麼最讓人打擊,莫過於得到再失去。
就在大家以為時信病情和心情穩定的時候,最不理想的事情發生了。
誘導治療過度到幹細胞移植階段,時信的身體出現排斥現象